南柯并不辩驳,她清楚父母的拒绝不可能被改变。
哪怕她掉了眼泪,示弱,恳求,那麽难过。
正如她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突然明白,自己的人生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多麽可悲。她以前从来没发现。
回国後第二天一大早,南柯和苏烁去到了那家宠物医院。
结果医生说,他们没有救治过那条小狗。
很快,她们找到了图片里出现过的手术室。
医护人员又说,几天前确实是把这间手术室租借给了几个年轻人。
他们说是大学生拍影视作业需要用到。
一天五百,租了两天。
回国前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南柯并不在乎钱能不能追回来,她只想看到她的小狗。
于是立刻杀去了领养人的家里,得知对方已经退房了。
房东说:“年前到期的。小狗?我不知道啊,我不允许租客养宠物的。”
南柯和苏烁贴了一些寻狗啓示,又在网上发了帖子。
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
南柯内心只有满满的无力感,她甚至都没有多麽怨恨那个说谎的领养人。
她怨恨的是自己,还有……
自己那对冷漠的父母。
她怨恨自己为什麽要跟着父母出国过年,又为什麽要被领养人发现。
对方明显是算好了时间要钱,也摸清楚了她在国外不方便时时刻刻紧盯着她。
有时差,有钱,有爱心,有良心,不明真相,不能及时回国。
这个谎言其实很简单,但就因为那两个字,南柯担心丶害怕,没有违逆她。
她给领养人那个再也打不通的电话发过几次信息。
让对方放心,自己不会报警。
她只想知道小狗到底有没有事,不养了也没关系,把小狗还给她就好。
自然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
後来,南柯好几次在梦里见到了她的小狗。
也有几次,她梦到自己变成了那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因为那仅剩的一点点价值被反复利用压榨。
当时听完,邢宸脑子里蹦出来了许许多多的话,但没有一句能成功说出口。
南柯笑了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看到了刚才那套房子的露台,又想起这件事了。”
她似在喃喃:“我当时只顾着为我的小狗伤心,却没想到,故事的伏笔埋得那麽早。”
邢宸说:“我们也可以在那套房子里养一条小狗。”
如果南柯想,大狗也没问题。
邢宸并不多麽喜欢宠物,但如果南柯喜欢,他一定会喜欢。
南柯看着他笑了。
似乎有过一个那样的念头,但还是摇了头:“等你上了大学,会很忙的,而我也会越来越忙。”
南柯想,虽然杨睿溪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错,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具有帮扶另一个生命的能力了。
邢宸就是她的帮扶对象。
他会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