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兰将绣坊办成了一个集生産丶教学丶食宿于一体的地方。
她把村里那些被赶出来的女孩,还有李招娣,全都接了进来,又从全县范围内,招收那些家里困难丶走投无路的女眷。
绣坊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梭忙碌的身影。
大丫如今是绣坊的大管事,她不再是那个羞涩内敛的小姑娘,而是变得果敢干练。她负责管理绣坊的日常生産,安排每个人的活计,检查绣品的质量,俨然一副当家人的模样。
二丫则发挥了她心细的特长,跟着王先生,学着管账。她每天抱着账本,算着绣坊的进出流水,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成了冯兰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姐妹俩在这里,都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人生的方向。
唯独三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对那些针线活计,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让她坐下来绣一方帕子,比杀了她还难受。
此刻,她就托着下巴,坐在绣坊的门槛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无聊地叹了口气。
“哎……”
这已经是她今天上午,叹的第十八口气了。
冯兰从账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像一棵被霜打了的蔫白菜似的三丫。
“怎麽了我的小三丫,谁惹你不高兴了?”
冯兰走过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娘……”三丫回过头,小脸皱成一团,“我好无聊啊。”
她指了指绣坊里那些埋头苦干的姐姐妹妹和婶子们,“她们都喜欢做针线,可我一拿起针,就头疼,您让我去後厨帮着烧火洗菜还行,坐在这儿,我快长毛了。”
冯兰看着女儿苦恼的样子,心里好笑,也有些心疼。
她知道,这几个女儿,性子各不相同。大丫稳重,二丫心细,这三丫,性子最是活泼好动,像个小炮仗,让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确实是为难她了。
“行,既然你闲不住,娘就给你派个活儿。”冯兰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塞到三丫手里,“去,到街上转转,看看有什麽新鲜的菜,买点回来,中午咱们加餐。顺便,也给你自己买串糖葫芦吃。”
“真的?”三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接过钱,一蹦三尺高,“谢谢娘!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她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一溜烟地跑远了。
三丫提着个小竹篮,在热闹的集市上穿行。
她对那些胭脂水粉丶布料首饰的铺子毫无兴趣,一双眼睛,净往那些卖吃食的摊子上瞟。
刚出炉的烧饼,炸得金黄的油条,还有那飘着香气的馄饨担子,都让她忍不住咽口水。
她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边啃着,一边晃悠。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县城最繁华的南大街。
街角处,一座三层高的酒楼拔地而起,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迎客楼”三个大字,看起来气派非凡。
此刻,迎客楼的门口,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不知道在干什麽。
三丫最好热闹,立马就来了兴趣。她仗着自己身子小,从人群的缝隙里,使劲往里钻。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才看清,酒楼门口的台阶上,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後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厨子服丶头戴高帽丶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
他身後挂着一张巨大的红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迎客楼厨神摆擂,以食会友,胜者赏银百两!”
原来是厨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