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庭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点到为止地不再多言,终于将视线落在应寄枝身上,瞧着他脖颈处显眼的痕迹,暗自磨了磨犬牙,敲了敲桌面。
“家主,我辛苦了一夜,眼下还有点气您,烦请您动动身,别逼我把您踹下去。”
岁安与夜哭眼观鼻不关心,没脾气地看着自家家主被赶下椅子,任由恶霸鸠占鹊巢,将腿架在桌案之上,一副大爷模样。
季向庭手指无意识碰着耳垂,自晨起此处便隐隐做疼,如今伸手一摸,只揉到一处细小的孔洞。
他一揉,昨晚记忆便翻涌上来,让他有些腿软。
爱往人身上打印记的臭毛病还是没改。
他腹诽一句,却未放在心上。
季向庭身上的伤处这么多,也没有哪个能让他记住,多一处少一处也无所谓。
他心思飘出去,想起昨夜应寄枝问的话。
“谁给你印的舌纹?”
他回过味来,也察觉到其中蹊跷。
哪有重活一遭,便平白多了这世间独有的能力?
前世记忆纷涌而来,季向庭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才发现些许端倪。
他似乎遗失了部分记忆,一些片段承转间并不全然合理,只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何?
“家主,应家二百余名叛徒已尽数死于蓬莱幻境,属下审完英府残党,认为乃是唐家所为。”
季向庭被话语拉回心神,垂下眼眸,并不意外。
踏入蓬莱岛前便有五分怀疑,到了岛上便是确信。
若此地当真有什么寒洲剑,他们哪会如此不急不慢地赶来?
云天明虽不敢,却多数也是在暗地掺和了一脚。
他们这对师徒倒是一脉相承。
夜哭低头接过岁安的话茬:“此外……家主?!”
话还没说完,便响起一声惊呼,季向庭回过神来,便有一抹温热溅在脸上。
有人重重摔在自己身上,血腥气混着冷香漫开萦绕在鼻尖,平添诡异。
季向庭伸手将人揽住,指尖微微一勾,书房禁制便被破开一条口子,他再抬头时,眼尾已红。
机锋
阳春三月,应都原城中一片车水马龙之态,商贩吆喝声顺着春风传遍大街小巷,最后落于杯盏之中,惹得茶叶轻晃,泛起一道涟漪。
杜惊鸦端起茶盏喝下第五杯茶,正要叹气,便觉得眼前日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