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抱着怀中人看着徐徐燃烧的烛火,慢慢等着天明。
能想什么呢?什么都不敢想。
比起这厢寂静,平川原另一处地方便显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模样美艳的赌坊老板娘正熟练地在街上拉客,无意间瞥到两道身影,顿时眼前一亮。
站在前头那个模样一等一的好不说,周身更是贵气逼人,只看那金线织就的衣衫,便知家底丰厚,出手阔绰。
“二位公子,可要进来玩玩?”
折扇一合敲在手心,富家公子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一眨便能将人的三魂勾了去。
“姊姊如此盛情,我怎可煞风景推拒?只是家父给我的侍卫模样长得凶,怕是要扰姊姊的生意。”
嘴还生得这般甜,赌坊老板娘简直笑弯了眼,手指轻佻地点了点富家公子的胸膛。
“无妨,里头多的是五大三粗的莽夫,倒是小公子莫怕才是。”
富家公子俊朗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红晕,似是被哄得头晕眼花,稀里糊涂地便被女子带了过去。
“好罢,今日没瞧见好玩的物件,不如来赌坊看看!”
立于他身后的侍卫半张脸隐于面罩之下,一言不发地跟着富家公子往里走。
错身而过的瞬息,老板娘陡觉周身一凉,忍不住回身一望,却是什么都没瞧见。
人声鼎沸中,一道含笑的声音混入其中,无人察觉。
“家主,收收脾气,否则可不讨人喜欢,日后怕是无人敢来做这家主夫人了。”
黄雀
赌坊最是鱼龙混杂,什么机密在此地,也不过是茶余饭后,明码标价的货物。
自季向庭踏入门中,便觉有无数道视线明里暗里观察着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晃着折扇,好奇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似是头一回来见世面的年轻公子。
他皱着眉头看着牌桌上复杂的玩法,转了一圈也没坐定,犹犹豫豫地拉着侍卫在一旁先当了许久的看客。
应都原不乏赌坊,只怕也比不上眼前盛景,不少人衣衫破旧,仍要在此地醉生梦死,与白日见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季向庭微微皱起眉。
老板娘眼波一转,便有人开了腔。
“公子,光在边上看可学不会,不若来上两把?”
季向庭连连摆手:“我也是头一回来,有许多规矩都不懂,还是不打搅大伙们的兴致为好。”
模样机灵的小二握着骰盅在桌上晃了晃,笑道:“无妨!公子猜大小便可,十五点为半数,过半则大,先试试手气?”
财大气粗又初出茅庐,瞧上去便胸无城府的富家公子是赌坊里头人人都喜欢的羔羊,此刻庄家赌徒一道起哄,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砸得人飘飘欲仙。
季向庭面色发红,似是血气上涌般拿过侍卫腰间沉甸甸的钱袋,一下便砸在了赌桌上,格外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