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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第37章

她犹豫很久，还是问道，这个事包括西尔维娅吗？沉默片刻，孟子羡回答，我会和她说清楚。

沈欢手捏着毛毯的边缘。她有些难过地问，你会不会觉得遗憾。她的声音断在句尾，像是被剪断一样。

孟子羡平稳的呼吸停了一秒，他问为什麽要遗憾？

沈欢没说话。她把眼泪和鼻涕蹭在他那件很贵的针织衫肩头。

孟子羡低下头去看她，但她的发顶对着他，他看不见沈欢的脸。她手里还攥着那个玻璃杯。杯壁靠近她手掌的地方凝一层水雾。她用右手拇指把水雾一下一下地擦掉。但那半杯水里还有冰，很快水汽又凝结起来。沈欢还是不说话。她再用拇指去擦杯壁。

孟子羡问，你要我现在和她说清楚吗。

沈欢笑了一声，坐直起来。没有，不是，她把杯子放茶几上，用袖子擦脸，对不起，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孟子羡脸上没有笑意，他问那你为什麽哭。

沈欢拿手背擦了下眼睛，犹豫片刻，她说：“西尔维娅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女人。”

孟子羡疑惑地问：“你见过她？”

“哦，真人吗？当然没有。”沈欢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鼻子，“但我去她的脸书翻完了她从小学五年级舞会开始的所有照片。我知道她初中的时候戴副大眼镜，到耶鲁之後不知道是做手术还是戴隐形了。我还在N大的教授简介里找到她的简历，我点开过她每一篇论文，发表过的或者还没有发表的。”

沈欢把纸巾团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擡起头看他。她眼里还有眼泪，露出一个笑对他说：“指不定我比你还要了解西尔维娅。”

孟子羡也跟着笑了。没再看沈欢，他拿起那杯冰水喝完，放回茶几上。

“我知道你想听到一个深思熟虑的回答，但碰上你的事情，我大多数时候都没这个机会。”他说，“昨天下午西尔维娅站在我家门前的时候，我都希望能和她继续下去。”

他轻咳一声，续道：“她是一个优秀的伴侣，头脑聪明，样貌出色，和她沟通起来很轻松。上个月她去华盛顿参加国防部心理健康支出预算的听证会，拿到的身份本来是旁听。她来找我，我打电话给部里的辛迪·克鲁格，把她推荐成专家发言人。

“我几个月前看过一笔医疗科技的投资，西尔维娅告诉我这个项目叙述动人，但样本量有限，以现在的监管和伦理标准，十五年内都不会有商业落地的可能。所以我没有投。

“当然我们约过会丶上过床，但两个人的关系基本上就停在那里。她是个成年人，她会理解的。”

沈欢侧身看着他，她说：“虽然我阴暗地自私地企望你们不能在一起，但真要我承认这一点我是不乐意的。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好的人。”沈欢道。

“原来你是有道德包袱的。”孟子羡靠沙发上，闭上眼，手臂横在眼前，“你和李廷好那会儿，他还没离婚。”

沈欢许久没说话，屋里只剩树枝敲打纱窗的声音。过了会儿，沈欢道：“所以我的下场并不好。”

孟子羡低声笑了笑，没再说什麽。

沈欢站起来，问他上楼睡觉吗。

他说我打算睡楼下的。

沈欢问为什麽。

他移开手臂，侧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头去，眼神落在地面一隅。他说我不碰你了，和我做爱，对你来说像是一种献祭。

沈欢笑出声，来拉他的手，她说楼上很冷，被子有些薄。孟子羡被她拉着站起来，跟在她身後。他边上楼边说，你别打什麽主意，避孕套用完了。沈欢举起手指发誓。

进卧室过不多久，孟子羡又下楼出门，开车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避孕套，再回到家里她已经睡熟了。他贴在她身後，抱着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