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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冷漠的大女婿（第1页）

第七十九章：冷漠的大女婿

“火焰蛇？”

包涵的话让在场衆人顿感惊异。

包涵唏嘘道：“我在运河上行医多年，也用过不少蛇虫之毒为佐，自然不会认错。火焰蛇出自南方高原或雨林之中，由漕运水路进到北方，其毒属火，毒性极其猛烈，药用需格外谨慎，可治风湿丶寒毒丶偏瘫丶中风等症状。人若不慎中毒，一开始便感觉仿佛全身被烈焰灼烧，痛苦难当。”

“原来如此。老包，你继续验着，我们还需要找吕家班子里的人问问关于火焰蛇的事。”尹川说道。

很快尹川找来个吕家班的徒弟，一问才知道，原来管理吕家班里活物道具的，还是大女婿海一帆。

“你们又找我？”等把海一帆叫来，他一脸不高兴。

“没办法，海先生，我知道您夫人被害心里肯定不痛快，但案件还得继续往下查不是？还请您多多配合出力。”尹川陪笑着说道。

“好吧，我配合就是。你们想问我什麽？”

尹川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道：“您是什麽时候入赘吕家的？”

“三年前吧。”

“三年前……也就是吕继业被害的那年是吗？”

“是的，我是在吕继业出事两个月前和水仙结的婚。”

“您入赘吕家，是家主吕昌华看中您身怀西洋戏法绝技，才将大女儿以身相许的吧？”

海一帆冷哼了声，“您这可说错了，恰恰相反，我岳父对我西洋魔术师身份简直是嗤之以鼻，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厌恶。”

“啊？那是为什麽？”琳琅十分不解。

“我也就是背着吕家人可以出点怨气，我岳父简直就是个守旧老顽固。他的理念是，戏法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吃饭手艺，怎能让洋人的奇技淫巧玷污了祖宗的宝贝？尤其他格外反感魔术师与观衆交流互动的表演模式，他认为这样根本不合舞台规矩。可无论是中国戏法还是西洋魔术，这就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他那麽墨守成规，以後还有哪个观衆会翻来覆去看这些演烂了的老古董？”

“那这麽说，是吕家大小姐非你不嫁喽？”

“水仙对我倒没有那麽深的感情，我入赘吕家，更多源于吕家叔公的撮合。不过……我自己的家事和水仙被杀有关系吗？”

“您别介意，我们只是想了解更多您夫人的人脉关系，看看有哪些人可能会和她或者您有仇怨，也许凶手就因此才下毒手。”

“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去专心调查风十九的行踪，难道现在不是他的嫌疑最大吗？”

“您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有些疑点还很难说准凶手就是风十九。所以，我们很难仅把风十九作为唯一调查目标。既然您不想过多提及家事，我就不问您更多了。只是需要拜托您查点一下吕家班里饲养的活物，看看是否多了什麽或者少了什麽。”

“这倒可以，不过……你是怀疑有某种带毒的蛇虫混进来？会不会有点危言耸听了？凶手怎会把毒物放进吕家班饲养的活物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查点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没事固然是好，要是真有事，咱们也就能防止凶手再次行凶，有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那好吧，我去清点一下。”

“我建议您把吕家家宅上上下下都清查一遍，以防有毒物藏匿在哪，不知什麽时候就钻进豢养动物的笼子，闹个天翻地覆。”

海一帆有些不以为然，但既然岳父吩咐了配合漕帮的两位侦探调查案件，自己只好听他们的安排指使。

就这样，海一帆叫上吕家几个下人，如同走马灯一般挨屋挨户一个个房间丶院子丶房上房下，包括公演台子前後全都查找了一遍，一直忙活到月上树梢，结果是一无所获。

“有劳海先生了。”尹川听闻什麽都没搜到後，对海一帆陪笑道，“不过您还不能大意，指不定那毒物暗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突然就出来伤人呢。”

“我说你们到底靠不靠谱？哪里有什麽毒物？害得整个吕家不得安生，叔公那屋我还被骂了一顿，真是晦气。”海一帆没好气地抱怨道。

“您多包涵，毕竟您夫人是中毒身故，咱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啊。”

“既然什麽都没有，今天就到这儿吧。想必几位也该打道回府了，我就不远送了。”

这是要赶人走啊。

“那好，我们这就走。不过，明天一早，还得再烦劳您。”

海一帆一百个不愿意，没好脸色地送漕帮衆人出了吕宅。

“你们说，临清的官面怎麽对吕家的人命案一点都不想插手呢？这不是尸位素餐吗？”在回往漕帮分舵的路上，杜云章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猜，十有八九他们也认为这是飞天大盗风十九干的。”琳琅说道，“你们想，风十九在临清闹了那麽多年，无论是前清的捕快还是民国的巡警，对他都无可奈何。上次吕家小儿子吕继业之死就和他有关，这回吕水仙又被害，临清的官家自然唯恐避之不及，否则一插手，更显得他们无能了。不过话说回来，尹大哥，我怎麽感觉那个海一帆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死了夫人，似乎他对妻子的去世一点都不在乎。”

“哼，很明显，这位大女婿一点都不认可他入赘的戏法吕家。而且我敢断言，三个入赘女婿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是这样的态度。你们信不信？”不知道尹川因何有如此论断，但他语气就像是早已看穿了吕家光鲜亮丽的表面下，隐藏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杜云章也开口问道：“老尹你说，海一帆叫来六七个人，前前後後把吕家家宅全都搜查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是不是说明毒物火焰蛇根本就不在吕宅，就是飞天大盗风十九带来行凶，然後携之而去？”

“不。如果真有这条蛇的存在，那它必定现在还在吕宅当中。”

“何以见得？”

“我没有真打实凿的证据，但在命案现场水箱中突兀出现的九指手印，恰恰能证明，这件命案根本就不是风十九干的，而是真凶为了嫁祸给风十九而留下的痕迹。但他这个举动实在是蠢得可以，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就能猜到这是转移视线的障眼法。而作为凶器的火焰蛇，一定还在凶手那里。”

“他就不能作案以後直接把蛇弄死，或者扔掉？”杜云章问道。

“不会。能做到给吕水仙下毒的人，一定能自由出入後台。我和琳琅当时就在那里，没发现有陌生观衆进出过後台。凶手想下毒後处理掉毒蛇，只能在後台那样和外界隔绝的空间进行。但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海一帆率领几名弟子把吕宅包括演出的前後台全都搜查了一遍，什麽都没搜到，甚至连毒蛇出没的痕迹都没发现。只能说明，那条毒蛇一定还在凶手身上携带着。”

“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吕家人？”

“十有八九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