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我脑子里,但占的地方却小了,我还是会想她,但我也会想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师父,我不会因为阿葵就拿不起不堪言了。”
裴渺一微愣,他一直在等徒弟长大,但当徒弟真的有所成长的时候,他又希望徒弟又是以前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了。
他伸出手,点了点裴西来的额头,无奈笑道:“你啊你。”
他的徒弟若是在三尺道一辈子,他便会想办法护着他一辈子。
可惜他的徒弟也是一只雄鹰,注定得翺翔天际的。
“不堪言……用不了便用不了罢,那把剑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没有不堪言,他还是剑术卓绝的裴西来,也还是他裴渺一唯一的徒弟。
裴西来却摇头道:“师父,剑与人向来是双向的,不仅仅是不堪言选了我,我也选了它。”
他旋即低头自嘲道:“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不堪言。”
“但它是我的剑,我死之前,它断之前,我们都分不开。”
裴渺一没有继续说话,他忽然看着栏杆处静静躺着的湖光山色,若有所思。
——
天来楼中,老头儿抓耳挠腮看着正在打铁的长夏。
“你真要和那裴小儿打”
长夏不回答他,他就换了个方向继续问:“几成把握”
长夏将通红的铁片浸泡在水里,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仙人麽这都看不出来”
老头儿道:“我哪里能知道你们渡劫圆满之间的事。”
倒是没有否认他是仙人。
长夏眸光平静:“只要我不想输,没人能赢我。”
老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麽好。
过刚易折,他忍不住想压压她:“你也不是你师父……”
长夏道:“我师父是压在我头上的大山,所以现在山没了,我就是新的山。”
老头忍不住嘴贱了一次:“你这是在说尊师走得好”
锃——
通红的铁片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插在了他面前的柱子上,老头看着还在因馀力摆动的铁片,心也忍不住跟着颤了颤。
他看了眼长夏,心中不断唾骂自己管不住嘴,忙摆手道,“误会,都是误会。”
长夏将剩下的剑胚捞起来,下一刻铸剑的锤子狠狠砸上去。
她心中有郁气,却发泄不出来。
隔了许久,她才看着老头儿,问道:“我还不够厉害麽”
老头道:“你很厉害。”
长夏道:“那为什麽你们都瞒我许多事。”
老头沉默几息,又道:“夏夏,有些事情不是光是厉害就能解决的。太阳的职责是东升西落,别惊春的责任就是在这麽一个合适的时机化阵。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要做。”
长夏问:“那我的责任是什麽”
老头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他浑浊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在看那个不远的未来。
“活着,你的责任就是活着。”
长夏讥笑一声,低头看自己手中已经逐渐成形的铁剑。
“你们这些人呐,总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
真是傲慢。
她从储物囊里面拿出老头八百年前送她的白子,用两根手指拈起来,递了出去。
“其实左衾骗了我,对吧。”
“那次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不渡苦真的有全部真相,不过因为左衾的误导,是我自己放弃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