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人友好的仙人早就在两次伐天中战死,谢逢雪又不回来,苍玄没人可以给她解惑了。
找左衾麽这个人才是当年真正的人皇候选,他知道的东西,不一定比姬昭少。
只是那家夥嘴巴比缝上的还要严实,想等他说真话,就只有等他要死了的时候吧。
长夏目光一暗,她想到了别惊春。
这人死了也什麽都不告诉她。
师父脑子没左衾那麽好用,他是怎麽就把她瞒得严丝合缝的啊。
长夏想,她真不是一个好徒弟。
目前的天道,应当是相当于算术一样东西,计算着这世上的一切,然後按照既定轨迹运行。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天命既定还是人定胜天,不知道到现在为止,发生的这一切,是否也在天道的计算的剧本里,或许此前种种,那些他们纠缠的爱恨与牺牲,是不是也只是天命写的一出折子戏——就像是戏中人本以为已经脱离了桎梏,但看客还在台子下看着他们在继续唱。
或许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命运,本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外面煎药的敛华像是察觉到屋子里的动静,提着裙子,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进来,然後又将长夏按在床上,蹙着眉道:“你说说,我何时才能放心得下你。”
长夏笑着说:“最好永远也别放心下。”
敛华叹了口气,“你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总当你是当年那个一身伤来找我的孩子。”
长夏道:“你现在也可以当我是。”
敛华反倒被她这话给气笑了:“你最好是。”
说完她又垂下眼眸,“我从未觉得时光如此紧迫,我的医术如此浅薄……夏夏,我在害怕你下一次受伤我会医不好你。”
她看着她的师妹从一个倔强的小女孩儿长成倔强的少女,然後又变成现在这个顶天立地的剑修,她本应为长夏感到高兴。
但是……太重了,将整个苍玄背在背上,实在是太重了。
敛华将长夏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後,露出少女柔和娴静的眉眼,因为刚受了伤,甚至还有几分苍白虚弱。
苍玄的将来,就系在这样一个她身上。
敛华轻声道:“你偏偏怎麽就这麽厉害。”
——
阿漾把梨白拉到一边,给了她一大包东西。
“周小粟让我给你带的。”
梨白一打开,里面全部是糕点和新菜。
梨白问:“都是我没吃过的,好吃吗”
阿漾捏了捏脖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後颈有些痛。
“我不知道,他不让我吃。”
她羡慕地看着被梨白摆成一排的菜,“周小粟可真不够意思。”
梨白夹了一块糕点放在阿漾嘴里:“我够意思就行啦!”
阿漾捂着嘴,含糊道,“你这次出门好些天,什麽时候回苍玄我研究了新的毒药,咱们行侠仗义去!”
梨白想了想,说:“过几天就会回去……但我暂时应该不会下山了。我要陪着我师姐。”
藏锋山已经没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