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成的衣服不同,乌发掩印之下,是一张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庞,眼眸乌亮,唇红齿白,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类长相。
他拿着一壶茶,半倚在观星台的栏杆上看星星。
云亭的宗主摸着他的小胡子,也跟着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麽名堂,便就作罢了。
转头看着晨星山主一把年纪了,还化作一张少年脸,心里暗骂一句,老不知羞。
左衾突然悠哉说道:“你的命星显示你在骂我。”
宗主钱相宜有些惊讶:“这也能看出来?”
“本来看不出来的,但你现在站在观星台上。”左衾把茶壶往他怀里一塞,大摇大摆地朝外面走,“观星台上有阵法,可以加强人和命星之间的联系。”
“走吧,有事去下面谈,我也不想被迫听你骂我。”
钱相宜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快没影了的左衾,最终选择把茶壶放在观星台的桌子上,自己跟了下去。
其实他来也是因为裴西来的事情。
不同于长夏他们的懵懵懂懂,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人皇是谁。
但是吧,这人和人的感情谁都说不准。裴西来不是他们云亭的人,他管不着。他感情的私事,他们云亭更管不着。
他想管的是,这事对人皇有没有影响,甚至于,需不需要把那个怨女彻底解决,以绝後患。
必要的时候,将裴西来解决,也不是不行。毕竟只是明月殿而已,没有了不是还能换阙盈殿嘛。
钱相宜如此想着,脸上还是他惯有的和气生财的笑意,眼睛里却是一片漠然。
左衾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把你的算计味儿收收。”
钱相宜问:“这次又是什麽阵法?”
左衾毫不在意地答道:“扩大五感的小玩意儿罢了。”
……
你管能影响渡劫期修士的东西叫小玩意儿?
也就是钱相宜拿他没办法,不然左衾这为人处世,坟头草早长三丈高了。
压下心中怨气,钱相宜耐着性子问:“我特意把长夏和谢逢雪都送了过去,你说,这事能善终吗?”
左衾反问:“你觉得什麽叫善终?”
钱相宜试探说道:“好歹要把裴西来完完整整送给人皇吧。”
左衾躺在长椅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本书,半遮着脸。
“那他们还有的闹。”
“嗯?”
“你怎麽就知道,人皇没有自己的心上人?”
左衾起身,将书放在手心里略微催动灵力,原本好好的古籍就化作星辰散去。
钱相宜怔怔地看着他,
——他方才一点儿没发现那书是幻术。
沈思言现在很苦恼。
刚刚长夏他们师兄妹两个来给阿葵看病。
他们确实看了,也给出了疗伤的方子,这个方子用他的医道修行来看,也确实合适。
但是。。。
“为什麽要我花钱抓药。”沈思言怒道。
裴西来把脸不自觉地别在一边。
“城主知道我们偷了钓雪剑意,肯定不会再收留我们的,我当了几十年凡人,习惯用凡人的金银,这些都是修士用的药。。。”
简而言之,他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