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大多数是跟沈昭然没关系的信息。沈昭然在圈里属于大佬级的人物,一般人接触不上。”
“知名度高吗?”
“知道的人多,来往的少。他在圈子里,几乎是神话级人物。”
“别人怎麽评价他?”
“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辛骁冷笑,“说白了,口碑一般。做生意挣钱无可厚非,但他做事太不讲武德。”
两人说着,已走到海边,找了块礁石坐下。海浪轻拍,涛声如诉。
“有具体事例吗?”
“有。前年一场崖柏展,他从一个小摊主手里,用极低价收了一块上等香料,十分钟不到,转手就在隔壁摊位卖了十倍的价钱,净赚两三万。那摊主气得在展会骂了他一下午。”
“这倒是和周文澜说的‘眼里只有钱’对上了。”
“崖柏圈子小,擡头不见低头见,大家以朋友相称。别人低价卖他,当他是朋友。可他呢?把朋友当韭菜割。”辛骁摇头。
“是挺渣的。可是,就算人品不好,也不至于被杀啊。”
“会不会激起衆怒,群起而攻之呢?”
寂峰想了想,摇头道:“不会,谁会为了几万块钱杀人呢?代价太大,风险太高。”
“你从周文澜那里有什麽收获吗?”辛骁问道。
寂峰向辛骁简单介绍了一下与周文澜交流的内容,然後若有所思地说道:“回来之後,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周文澜给我的感觉和你给他打电话的感觉差不多,似乎有难言之隐,想配合我们工作,但又有忌惮。所以,他所提供的信息,好像都是点到为止。”
“比如?”
“比如,他虽然和沈昭然是关系密切的合作夥伴,但对沈昭然极端的金钱至上观念也颇有微词。还有,他几次提到了蓝家的低调。我琢磨着,这更像是在暗示我——蓝家在刻意隐藏什麽。”
“如果是这样,至少说明蓝家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迫于某种压力,周文澜不敢说。”辛骁沉思道。
“尤其是谈到蓝仁轩的时候,他似乎不愿多谈。当然,也不排除他对蓝仁轩确实不了解。”
寂峰顿了顿,目光渐凛:“既然蓝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不能排除——他们担心沈昭然泄露内幕,干脆杀人灭口。毕竟沈昭然和蓝家貌合神离。”寂峰凝思蹙眉说道。
“没错。绝对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还有,辛骁继续说道:“那个小混混看起来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
“不可以貌取人,江队长曾经说过,蓝家个个都是人精,越是看似莽撞的,越可能藏着心机。倒是可以作为今後打开局面的备份。”
“对。作为家人,他肯定比周文澜了解的更多。”
寂峰长叹一声:“可惜,除了周文澜,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知情人,他是唯一的线索。”
“没错,他对我们太重要了。还有,我们要不要到蓝若瑾的茶楼去摸摸情况?”辛骁问道。
“我也想过。”寂峰沉吟,“但後来打消了念头。对外人来说,那不过是个普通茶楼,他们谈的都是古董生意,和案子无关。”
“我倒觉得不忙的时候,或者顺路的时候,以茶客的身份,去看一下也未尝不可。”辛骁说了自己的看法。
“也对,不放过任何线索。”寂峰点头同意。
“哦,差点忘了跟你说。明天周末,华爱玲要来,还不让我提前告诉你,她来了你就装不知道,别把我卖了。”
“你小子,还怕她怪你口风不严?行,我装不知道。那就叫着周边的几个同学一起来聚聚吧。你负责通知,我负责买单。”
“也行,我就不跟有钱人抢买单了。你出钱,我出力。我这就通知。”
“嗯,果然豪爽。哈哈。”寂峰故意寻辛骁开心。
“你小子,看华爱玲来了我怎麽收拾你。”说着捶了寂峰胸口一拳。
夕阳正一点点沉入海平面,金色的馀晖洒满情人坝。一对对情侣们静静依偎,剪影映在橙红的天空下,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远处渔船归航,点点灯火如繁星般闪烁,与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