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放轻脚步,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esp;&esp;门没有关严,虚掩着,留了一指宽的缝隙。
&esp;&esp;她把眼睛贴了上去。
&esp;&esp;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光线聚焦在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桌上摊着厚厚的卷宗。秦奕洲就坐在那张高背皮椅上,背对着她。
&esp;&esp;他没有在看文件。
&esp;&esp;只是坐着,肩膀的线条有些紧绷。
&esp;&esp;空气里有一种黏稠而压抑的寂静。
&esp;&esp;秦玉桐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混杂着男性荷尔蒙和……别的什么。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esp;&esp;秦奕洲的一只手,放在桌上。而另一只手,垂在身下,正在进行着某种规律而急促的动作。
&esp;&esp;他喉咙里溢出压抑又不成调的喘息。
&esp;&esp;就在这时,他抬起了桌上的那只手。
&esp;&esp;他的手里,捏着一小团布料。
&esp;&esp;是矢车菊蓝的颜色,边缘还带着精致的蕾丝花边。
&esp;&esp;秦玉桐的瞳孔骤然紧缩。
&esp;&esp;那是她丢失的那件内衣。
&esp;&esp;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平日里克制沉稳、被誉为检察院“高岭之花”的男人,那个把她从小抱到大、叫她“小乖”的养父,是怎样将她的一件贴身衣物放到唇边,近乎虔诚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esp;&esp;他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摘了,放在一旁。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在灯光下,氤氲着一层浓重的痛苦而又痴迷的情欲。
&esp;&esp;他闭着眼,像是沉浸在某种极致的幻觉里。
&esp;&esp;“……小乖。”
&esp;&esp;一声极轻的、几乎被欲望碾碎的呢喃,穿过门缝,精准地刺入秦玉桐的耳膜。
&esp;&esp;“啪嗒。”
&esp;&esp;她手里的玻璃杯,终究还是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esp;&esp;书房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esp;&esp;秦玉桐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了逃跑。她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雕塑,浑身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esp;&esp;秦奕洲站在门口,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胸膛,额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垂下来。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羞耻、暴怒,以及……被撞破秘密后的绝望。
&esp;&esp;秦玉桐发现自己错了。
&esp;&esp;她一直以为,父亲对她的那些心思,是克制的,是深埋在冰山之下的。
&esp;&esp;直到此刻,她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冰山,而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他所有的克制与沉稳,不过是用来堵住火山口的那块摇摇欲坠的巨石。
&esp;&esp;而她,亲手把那块石头推开了。
&esp;&esp;她也忽然明白了。
&esp;&esp;他为什么不肯向她表明?
&esp;&esp;因为一旦表明,就戳破了“父女”这层温馨的假象。他一手为她建立起来的、安全无虞的城堡,会瞬间崩塌。
&esp;&esp;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esp;&esp;他害怕这头失控的野兽,会吓跑他养了十几年最珍贵的宝贝。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最卑劣、最不堪的方式,在每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夜里,独自肖想着她,聊以慰藉。
&esp;&esp;这是一种近乎酷刑的自我凌迟。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