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人曾想过,龙池是不是真的就在轿中?
尘埃落定,视线逐渐清晰。
连着赵沁云一起,护卫们脸上尚未完全绽开的笑容,就那么凝固了。
被撕裂的小轿中,没有惨叫声,更加没有任何一点血腥的味道。
反而是一只陶罐骨碌碌落地,居然在赵沁云的攻击之下还保持了完整性。
那罐子的颜色,怎么看怎么沉闷不详,连番的撞击让其盖子松了,一丝细细的烟雾渗出,仿佛有神识一般,凝聚在一起之后,全都向着赵沁云一人靠拢过来。
这副场景,并没有让人感觉出来害怕。
只是总也不舒服,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
赵沁云没动,只是冷笑。
他有真气护身,就算是龙池亲自来了,也不能奈他何,别说是什么小小的烟雾了。
很快,烟雾吸附过来,伏在赵沁云周身护体的真气光圈上,然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眼中,逐渐渗入进去。
“这不可能!怎么会……”
这防护层,连一般的攻击都震撼不了,一些小小的烟雾,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世界,真是……赵沁云察觉到了不妙,忙凝神闭气。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真气还在,软趴趴地窝在丹田,再也激不起来。
“呵呵呵呵,赵沁云,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一命换一命,我龙家与你定王府的恩怨,今日便是结果。”
喋喋怪笑之声自远方传来,在赵沁云在从半空中掉下了来以前,看到了站在一大波药尸身后的龙池。
一身黑衣,沟壑分明的脸上,是狂乱的恨。
眼前有大片臆想出来的色彩飘过,生平第一次,赵沁云有了死亡的感觉。
空气开始躁动起来,耳边有惨呼之声不断响起。
他的贴身侍卫上前,焦急地说着什么,却已经听不见。
苍然起身,猛然失去真气依撑的步子有些蹒跚。
拔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宝剑,赵沁云一步一步向着嚣肆的药尸行去。
搁着那些空隙遥望着原处的龙池,一片死灰的瞳孔之中,是欲要同归于尽的狠绝。
令人作呕的尸臭和血腥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交织着。
视线之下是一副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
不管是被砍去了头颅而倒下的药尸,还是被药尸撕成碎片的护卫,无不浊染了这一方土地……
战乱之时,杀戮,总是来得太过容易……
杨存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仰头看天。
惹的端着茶水的三名女子都不敢上前。
不是他闲的蛋疼非要来个什么忧伤的仰望天空,而是心中有些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公爷,皇上口谕,说现在是时候了,公爷可以打开临行杭州前圣上赐予公爷的密旨。”
“皇上还说,希望公爷进京面圣谢恩之时,就能将密旨上的事情,给办妥当了。”
这是进良的原话。
进入书房之后对着杨存说的。
神色肃穆严沉,一点儿也没有当着外人面的那个和蔼了。
“是。”
当时的杨存应的很痛快,差一点儿就立下了军令状,道:“请公公带杨存上奏圣上,杨存定当不会辜负圣上所托的。”
心里想的却是,说的是希望,也不过是好听的说法。
谁不知道这是圣旨,一个做不到,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奴才明白。”
杨存的话,让进良再一次笑成了一朵菊花。
但杨存突然就很想唱一首,周杰伦的《菊花台》来应应景了。
如果不是太监进良的提醒,自己几乎都要忘记了当初老皇帝那么慷慨地放自己来杭州的真正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