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皱眉翻个身:难道是看错了?
他想着,外边门响了声,门缝下紧接着漫出灯光,应该是kev起床了。
祝青闭合的眼皮微微动了下,也翻个身,背对周琅。
他知道kev最近找了个律所的工作,放着铺好的营生不干,偏要攀进中环名利场去做那上等人。
真怨不了肖复殷把他扫地出门。
本来一对苦命鸳鸯,大家都是要下地狱的,偏偏你寻了路子就要学鸡犬升天——这怎么得?要烂大家一起烂,没有我沉潭你出淤泥不染的道理。
那还算什么有情人,干脆趁早拆伙。
世间大多情侣,刚刚心意相通时都是山盟海誓的,走着走着就发现彼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又掌握了对方太多不堪的秘密,所以宁愿对着捅刀子消耗,也不愿就此放过。
拿起得太轻巧,放下自然艰难。
祝青寻到老位置垂下手臂,心无波澜地想完,生物钟也终于起作用,侧头着了。
周琅复又转了回来。
祝青睡前穿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玉色的骨架上只挂着件料子绵软的背心,肩头和腰腹全露在空气里。
他动了动眸子,那玉色便跟着晃了晃,转瞬便到了眼近前。
周琅贴得很近,祝青身上的味道鼻息可闻。
牛奶味的沐浴露,混合着发尾固色剂的薄荷香。
是此时此刻独属于他的春色花园。
双手虔诚地于胸前交叉,唯恐碰触到令对方发觉,只放任代表渴求的呼吸像核反应堆爆炸。
那狭窄的两厘米距离是核裂变的全部依托,周琅闻到对方加热后的体温,祝青的皮肤也似被熨帖,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呈现蔷薇般的薄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楼下kev离开的关门声响起。
眼皮微抬,周琅恢复须臾清醒,勒令自己退开一寸,可退出前却忍不住伸了下舌头。
清甜的空气比薄巧冰激凌腻人,舌尖在半空打着冷颤收回,有股羞涩的甜蜜。
他翻个身看近在咫尺的床板,脑中混沌无法思考,只沉默地挨受着晨勃的出现。
床板上的艳情女星图倩影朦胧,身体的异样不断刺激神经中枢,令周琅想起昨夜客厅的香艳一幕。
kev死死地攫住肖复殷的身体,把他的舌头堵在口腔里,自己的却蛮横裹入——
粉色的舌,绯色的唇,急不可耐的喘息,和侵略性爆棚的大腿肌肉。
原来男人和男人接吻,也和男人和女人接吻一般。
情色潮生,没什么不同。
周琅下意识地夹紧腿,把被子提上来些拢在怀里,强迫自己睡去。
他猜疑自己是害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