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最后没有去兰桂坊。
他在地上躺到天都黑了,领班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到,本来气冲冲的语气,在听到祝青那上了锈似的声音时也弱下来,只叫他多休息,就把电话挂了。
祝青没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出了问题。
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有条理。但这通电话唤回了他出走已久的时间概念,他头重脚轻地爬了起来,下楼,回家。路过超市时还走进去买了许多食材。
kev下了班推开家门,一室漆黑,以为没人在,结果一开灯,发现祝青就坐在离他两步远的餐桌边上。
他吓了一大跳,忍住没出声音,只扶着玄关柜缓了缓,然后才问:“你在啊?”
祝青注视着他,眼神幽深,点了点头。
kev被看得后背发麻。
转念似乎是想到什么,却是搁下包,轻轻掐住眉头揉了揉。
男人嘴角露出复杂的苦笑,仔细去看,其实并不包含开心的成分。
kev脱了外套:“冷气是不是坏了?怎么这么热。”
祝青守着一桌子菜,答非所问:“你吃过饭了吗?”
kev这才看到桌上的盘子碗碟。
他有些惊奇:“这是你做的?”
“嗯。”
“怎么想起来做饭了?平时看你都喝露水管饱,也知道要提升生活质量了?”
他打趣了一句,但没有拉开椅子坐下,而是上了楼。
“你先吃吧,我去收拾下东西。”
kev再次出现是二十分钟后。
祝青看见了他手里的箱子,问:“你要去哪儿?”
“出差。”
kev去洗了手,走一路开一路的灯,室内变得灯火通明,照亮了祝青形容惨淡的一张脸。
“你这是去哪儿打了个滚吗?”
kev走近了才看见他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不知道是掉色的染发剂还是灰尘,眉骨到太阳穴那一块脏兮兮的。
他很少看到祝青如此直白的不修边幅,再看看那几样菜,跟着就叹了口气。
“我还没问你,这几天擦药了吗?怎么嗓子又哑了,干什么去了?”
祝青愣了愣,乖巧地答:“擦了,都是你药箱里的。”
他后知后觉地清清嗓子,努力扯了个笑,比哭还难看:“饭你吃吗?我做了没多久,应该还热着。”
他难得下厨,kev怎么会不赏脸。
但两个人心事都太重了,所以只大概尝了几筷子就不约而同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