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监狱进行严格的安全检查后,宋遐被引到一个房间坐下,对面是冰冷整齐的栏杆。
手指的颤抖透露了他的紧张,三年未见,方祺然会变成什么样?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栖彧身高太矮,背靠墙面打量房间的几名狱警。
他们的腰间都别着枪,只要有暴乱就会毫不犹豫掏出枪制止。
三分钟后,隔壁铁门“哗啦”开启。
身着灰蓝囚服的alpha缓步走出来,再听着狱警的指挥,漫不经心坐下。
方祺然撩开眼皮扫了一眼宋遐,
“怎么找着的?”
“……有人告诉的,”宋遐揪着手指,嗫嚅道。
这是两人的第一句对话。
方祺然跟三年前相比,瘦了许多,剃了个寸头,好在五官能打,瞧着依旧隽秀好看。
他拧了拧眉,没追问消息来源,只淡淡开口:
“三年没人来看过我,想了无数人,唯独没料到是你。”
宋遐望着铁栏对面的人,指尖又开始发颤。
但与那些个alpha带给他的感觉不同,毕竟他是实打实跟了方祺然很久,更是栖彧的父亲。
他吞了吞唾沫:“你……你过得怎么样?”
“监狱能过得有多好。”
方祺然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轻哼,目光扫过宋遐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大衣,
“你呢?没了我的管束,又勾搭上哪家少爷了?要是还没拿下,等我出去,说不定心情好能帮你撮合。”
方祺然很少能与人平和的交流,只是没想到,看见宋遐,居然与他有聊天的欲望。
想起在一起的日子,这oga是唯一不害怕他的——
每次事后会乖乖下床拿帕子给他擦汗,哪怕腿还发颤,也会忍着不适去厨房为他做饭。
在那栋别墅里,只有宋遐是想真心实意跟着他的oga。
或许正因如此,当年他才没舍得割掉这oga的腺体。
宋遐却摇了摇头,咬紧唇瓣像是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
等得方祺然快失去耐心时,才听见他轻声道,
“我还在等你。”
这句轻飘飘的话像颗石子砸进方祺然死水般的心湖,涟漪转瞬即逝。
却让他语气首次有了波澜:“你等我做什么?为什么要等我?今天又为什么来?”
他语速极快,宋遐刚吸了口气颤声吐出“因为……”,就被猛地打断,
“你滚吧,以后别再来了。”方祺然脑子有点乱,他需要调整一下。
说罢,就站起身要离开。
余光却瞥见桌面上,探来一只小手。
宋遐眨了眨眼,一滴泪滑落掉在手背,栖彧费力爬上他膝盖坐定。望着方祺然欲离的背影,脱口而出:
“父亲。”
方祺然猛地顿住,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别过头,就看见一个小孩,那孩子眨着眼睛直直看他,又用童音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