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拔高了音量,埋伏在屋内外的暗卫纷纷应声,“是,遵命!”
叶芍云作为当朝国师曾兼太子太傅,叱咤朝堂,走到如今这一步,靠的从来不是以德服人。
论狠,除了朝堂上那位九五之尊,无人可以和他媲美。
连祁楚都亲口承认,他叶芍云是一朵满身荆棘的极地花。
祁楚敬他,也惧他。
他替祁楚挡过太多刀,吃过太多苦,深知唯有心狠才能稳立于朝堂。
八年,对他来说太过漫长,也将他的心练就得刀枪不入。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不希望再有人忤逆他。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路,因为早就期待江南风景,他提前一年让人在那边安置好,只等入住。
他叶大国师在京城风光无限,临走时却只有两辆马车,像极了落荒而逃。
说实在,叶芍云心中是没底的,他怕祁楚提前知道会阻拦,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对方。
他可以和祁楚厮混,却不能一辈子这样,若哪日让居心叵测的人窥见两人的关系,祁楚恐怕难保储君之位。
清晨之后下起细雨。
青衣见主上身子还探在外面,连忙提醒:“主上,谨慎着风,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
青衣是一个身形颀长,面容白净的男子,因为常年喜穿青色服饰,叶芍云便赐他青衣为名,也很符合他的性格,冷清细腻。
叶芍云没理会他的话,轻轻抚摸矮脚猫那柔顺的毛发,目光越过青衣,看先不远处撑伞的男人。
男人一身天蓝色练武服,像是刚从练武场晨操回来,缓缓向马车走来。
青衣顺着主上的目光看去,见来人是燕小将军,连忙去前方叫停马车。
二人四目相对,叶芍云表情淡淡,眸光透着淡淡死气,比燕封上次见到的更加憔悴。
燕封加快脚步,来到马车前,眉心似一滴没化开的墨,表情有些难以形容,
“你真的要走?”
叶芍云没想到来送自己的人居然会是燕封,毕竟两年前这位燕小将军还骂他是祸国妖师,扬言早有一日要斩他与马下,为民除害。
叶芍云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打眼上下扫视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难得,今日燕小将军没带刀,真是可惜了。”
“啧。”燕封眉头拧得更紧了,刚才酝酿起的离别伤感也瞬间破功,“你管我带没带刀?”
叶芍云往后靠了靠,远离风口,细长的眉梢向上一挑,“没带可惜了,今日不斩,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燕封这才意识到叶芍云在说什么,骤然被噎了一下,“你小子还是这么记仇,咱俩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叶芍云拱手作揖,“贫道可不敢记将军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