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
考上了?
还是都的大学?
全省第一名?!
这不是开玩笑吧?
角落里,正在给牛添草料的陈建国,手里的草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陈建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他猛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是真的。
他的闺女,他的念念,是全省的状元。
几十里外的劳改采石场里,一个刚探亲回来的家属,正唾沫横飞的跟同监室的人吹嘘着他们县里出的奇闻:
“你们是没瞧见,那丫头才多大,就成了全省的状元!听说还是个农村娃,叫什么陈念”
“哐当!”
角落里,一个正在砸石头的女人,手里的铁锤脱手而出,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脚背上。
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是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茫然。
念念
是她的念念吗?
打谷场上,陈念拿着那张写着她名字的录取通知书,手抖的厉害。
她穿过欢呼的人群,穿过那些陌生又热情的脸,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奶奶面前。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奶奶”
她一开口,声音就哽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女儿是状元!
整个下河村,彻底炸开了锅。
陈念考上都大学,还是全省文科状元的消息,传的飞快,一个钟头的工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村口那条土路,就没断过人。
十里八乡的村民,远的近的,沾亲带故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全都涌了过来。
手里提着鸡蛋的,拎着两只鸡的,甚至还有牵着自家那头半大肥猪的。
一个个脸上笑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儿,那股子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闺女考上了。
“陈大娘!您可真是积了大德了!”
“念念呢?快让孩子出来,让我们也沾沾文曲星的仙气!”
村里那个爱嚼舌根的王婆子,挤在最前头,手里提着个小竹篮,里面是十个拿红纸染过的喜蛋。
她一把拉住陈秀英的手,嗓门拔的老高:
“我就说嘛!念念这孩子,打小就透着一股子灵气!跟我家孙子一样,一看就是读书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