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芮佳不敢再有一点磨蹭的时间,海面上的暴风雨可不等人,她必须马上整理好手里的所有东西。
然而随着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当常芮佳尝试着从床面上站起,小心的收回被顶在最上面的天幕杆的时候,难度也开始像阶梯一样递增。
甚至在常芮佳的手已经碰到了天幕杆的时候,一阵几米高的巨浪翻涌而来,海面上显得极为渺小的床在一瞬间高高的抛上了天空。
身体脱离自己控制的那一刻,常芮佳感觉自己耳边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像是陷入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状态中。
她只能感受到身体在腾空的一瞬间,像是被什麽东西忽然拽了一下,这才没有顺着那股高高抛起的力度肆意飞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来得及庆幸并试图稳住身体,在下一秒,她就感受到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度直接拍在了什麽东西上。
虽然那东西几乎包裹住了她的每一处身体,可是直接面临着剧烈撞击的腰背,就好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了一样,痛的几乎让人喊不出话来,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直到再睁开眼睛,常芮佳眼神模模糊糊的看着头顶的天幕,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麽。
刚刚那阵翻涌起几米高的巨浪,几乎将她整个人直接抛上了天空。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股力度,或许她还不会刚刚这麽难捱,就在她被衣绳拽住的一瞬间,愤怒的拍下来的浪花连同天幕一起,直接全面暴击在了被甩在半空中的她身上。
两股对冲力度的巨大作用之下,常芮佳没有被直接拍出内伤已经非常幸运了。
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咳了几声,常芮佳几乎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她还不能就这麽放弃动作了。
刚刚发生的意外已经证明了,如果天幕还不收回来的话,当它下一次再被狂风吹鼓起来与海浪出现对撞的话,她可就不会再这麽幸运了。
虽然她还控制不住在海浪上床铺是否会被继续掀翻起来,但是如果能够解决其中一股对冲的力度,说不定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床铺不断地在平均都是四丶五米的海浪中随波逐流,但是常芮佳却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减少这些不受控制的因素对自己的伤害。
尽管这可能只是杯水车薪的期盼,但是有过努力总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得多。
趁着海浪暂时平息了几秒钟的间隙,常芮佳努力的从床上起身,忽视自己身上所有部位传来的剧痛,加快自己手里卸下天幕杆的动作。
尽管此时猛烈的暴风雨还没有到来,可是在不断翻涌而起又不断杂下来的海浪中,她却已经快被海水浇成落汤鸡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常芮佳终于在海浪又一次剧烈的掀起之前,将天幕的四个支撑杆全部卸了下来。
这一次,在床铺又一次被掀起的时候,常芮佳长了教训的攥紧了床铺上的角落,让自己的身体牢牢的贴在床铺上,减少被抛起又落下第二次伤害。
虽然海浪的击打依旧强劲,但是对于经历了刚刚那一遭的常芮佳来说,这种拍打在身上的力度已经温柔虚度了。
虽然天幕杆已经被卸了下来,但是她的工作还不算完。
没有了支撑的天幕更加肆意的在狂风的吹动中飞舞,有时候随着突然到来的狂风向上鼓成了一个硕大的降落伞,有时候又在海浪的拍打下,皱皱巴巴的贴在床铺上,好像是一块被扔在海里的破布。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再小心翼翼的磨蹭下去,可能暴风雨还没有到来,她就已经消失在了海浪里面。
常芮佳努力的将自己伏在床铺上,一点点爬向绑着天幕四根风绳的四个床脚,用尽全力的将风绳拉紧,直到天幕将整张床铺大范围的包裹起来。
虽然狂风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钻进天幕与床铺之间的空隙里,但是比起之前肆意吹涌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常芮佳这才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不过,虽然已经将自己和床铺成功的缩在了天幕的遮挡之下,常芮佳也没有停下继续动作的双手。
打开砍一刀的商城,常芮佳径直的拉开了【衣】类的商品货架,连眼睛都没眨的兑换了一个之前她还吐槽过的纯色T恤。
经过刚刚拆卸天幕的动作,她的身上算不上全湿,但也被翻涌的海浪浇的差不多。
如果不尽快换掉身上几乎湿透的衣服,在接下来暴风雨中不断降低的温度,就有可能让她陷入到另一场被冻死的灾难中。
摸索着换上单薄的短T,从床铺上摸索着一条保存还算比较不错的毛毯盖在了身上,常芮佳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能做的努力她都已经做过了,接下来就只能是任由自己听天由命的时候了。
毕竟在这种完全由自然主导的灾难中,就算是常芮佳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也只能束手听着老天对命运的宣判。
常芮佳努力地将自己想象成一片飘在海面上的落叶,就算风浪再大,她也只是咬牙死死地抓着自己能够抓得住的床铺角落,任由风浪将她掀起又拍下。
还好在系统兑换出来的天幕上,有着一块特意被用透明布料缝制出来‘天窗’。
虽然在之前风平浪静的时候,常芮佳对这一小块天窗十分的怨声载道,但是在现在却成为她隐藏在没有边缘的天幕下的唯一了解外界的方式。
透过模模糊糊的的‘天窗’,常芮佳能够看到不过眨眼的时间,那一条翻滚着的黑龙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这片海域的边缘。
但原本巨大的风浪好像却已经开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怎麽想都感觉尤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