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
司马隽的神色透着几分好奇:“夫人从前学过?”
“这等小事,哪里用学?”孙微说着,岔开话头,“今日太子可向世子提到了他去见太后的事?”
“不曾。”
这倒是奇怪,那日太后明明十分大怒,而后又跟太子商议了一番。照理,太子应该要向司马隽提起此事,传个话才对。
正思量间,司马隽道,“夫人放心,事已至此,我更不会答应。”
孙微抬眼,那目光直直的。
耳根不由热了一下,心跳又似打鼓一般。
孙微压住心中的窘迫,将眼睛望向别处,没好气地说:“世子不答应,妾才不放心。”
“有劳夫人费心了。”司马隽道。
孙微不理他,径自走开。
司马隽讶然,望着她:“夫人不为我整衣裳了?”
“世子大了,自己会整,用不着妾操心。”孙微头也不回道。
她的脚步很快,连自己也觉得像在逃跑。
——
跨了三个年头,豫章王府的孝期终于结束。
豫章王世子穿着吉服,领着王府上下到宗庙行禫祭之礼,而后令人往建康大小寺庙布施。
王府之中,里里外外撤下了白幡,重新修缮,仆婢们都换上了新衣,俨然一副新气象。
待一应礼毕,司马隽进宫拜见太后,在太后的主持之下,接过玉牒,正式继承豫章王之位。
太后身为先王生母,亲自在宫中设宴,款待一众宗室和重臣。
自老豫章王过世后,宫里顾及太后的哀思,不曾大宴。而今孝期已过,宫里欲振宫闱之欢,故而所邀嘉宾众多,沉寂多时的御花园忽而热闹起来。
正在此时,广州传来捷报。
闾丘颜听李陌被捕,竟束手就擒。褚越不费一兵一卒就生擒了闾丘颜。
消息一出,太子大悦,不停地夸赞司马隽神机妙算,用人有方。
孙微听得此事,亦是意外。
她原本以为,褚越此去必有恶战,就算抓到闾丘颜,恐怕带回来的也是尸首。但她不曾料到,褚越竟能够如此顺利。
朝司马隽看去,只见他面对众人的夸奖和道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孙微知道,这场面,司马隽怕是不能空出片刻来与她说话,只能回府再问。
宴上歌舞升平,众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司马隽。不少人恭维,说看到司马隽,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豫章王。太后听了,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
孙微心中翻个白眼。
若非她看过老豫章王的画像,只怕就要信了这等鬼话。
正腹诽着,忽然,孙微听有人唤了一声“太妃”,笑意僵在嘴角。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从不曾被人这样称呼,一时间很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