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捏过一块桃花酥放进口中尝了尝,某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未吃过,对于每一种糕点都十分好奇,便各自买了一点。”
“大家可以挑感兴趣的吃,馀下的可以分给路上的乞儿,我方才观他们饥肠辘辘,便布施了些食物。”
而後又将目光转向叶檀忏,故作为难道:“你说要好吃的桂花糕,我自小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
“食物在我眼中不过是饱腹用的,分辨不出来什麽才是好吃,我便把不同店铺里的桂花糕各自买了一点。”
一种怪异的感觉和愧疚油然而生,像是又回到了儿时和母亲快乐的时光,心中充斥着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他刻意想要制止心脏的剧烈跳动,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没想到师傅对我这麽好。
他郑重地拈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口中。
……好难吃。
大家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着糕点,唯有叶檀忏一人像聒噪的孔雀。
“这个太甜了。”
“这个桂花味太淡了。”
“这个怎麽一咬就碎?”
……
谁能想到叶檀忏皱着眉,一个一个地点评,每一块桂花糕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难吃的标签。
看得其他三人也是直皱眉。
实在是看不下去叶檀忏这挑三拣四的行为,谢世子忍不住提醒道:“叶公子,这些都是沈姑娘特地买给你的。”
所以话不要说这麽直接,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啊。”
一句话成功将谢世子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住。
看着叶檀忏那双不通人情世故的眼睛,谢黎川只得暗自摇头: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的,习惯就好。
在一旁吃得正乐呵的宋韵清也忍不住为沈昙宁打抱不平:“这好歹是沈姐姐的一番心意,就丶就算是不合口味,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啊。”
同时在心中腹诽道:这样的不同情爱也不知道以後哪家姑娘瞎了才要和你在一起。
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叶檀忏一脸无辜道:“可是确实很难吃。”
在一旁微笑着看完二人大战“刁蛮少年”大败而归後,沈昙宁这才出声:“既然叶公子嫌弃这些桂花糕不好吃,想必是已经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不如展露一手,以理服人,如何”
听了沈昙宁一番话,叶檀忏觉得有道理,口说不能服衆,当即应下,问客栈夥计要了厨房。
在他离开後,某位小姑娘小声地嘟囔了句:“也就沈姐姐这麽大度。”
一个时辰後。
叶檀忏端着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糕上来了,衆人品尝後赞不绝口。
小姑娘到底年轻脸皮薄,此刻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称赞道:“难怪方才叶公子那样说话,在品尝过叶公子做的桂花糕後,便觉着那些糕点瞬间黯然失色。”
尽管谢世子从小在京城锦衣玉食,但这麽好吃的桂花糕他确实从未尝到过,心中不免起了几分好奇:“不知叶公子这手艺师承何处?”
一想到母亲,叶檀忏周身的锋芒都收敛了不收:“我母亲教的,她做的桂花糕很好吃。”
空气安静了一瞬。
想起了少年悲惨的身世,谢黎川便噤了声,没敢再追问下去。
也跟着两人後面称赞了一句,沈昙宁将手里最後一点桂花糕慢慢地吃完。
早就偷偷观察沈昙宁动向的叶檀忏,眼尖地发现对方只吃了一块自己做的桂花糕。
他有些不敢置信道:“方才那些糕点你吃一块就罢了,为什麽我做的桂花糕你也只吃了一块?你明明也觉得很好吃。”
面对反派的质询与不满,沈昙宁擡起头,真诚地回答道:“方才吃太多了,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出去消消食,你们继续吃。”
说着便一个人自顾自地走了,来到了离客栈不远的河边,出神的望着对岸的枫杨。
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曾经见过叶檀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