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明见状,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上厕所还要两个人,这是怕摔着还是咋的?”
封掠白压根没理会阮正明的冷嘲热讽,拽着宴寰寒就往外走。
水龙头雕琢成祥龙吐水的造型,水流潺潺。
封掠白站在洗手池前,一边洗着手,一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那个静静站着、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
“说什么?”宴寰寒神色平静,反问道。
封掠白翻了个白眼,哼道:“还装。你那大哥明显是故意的吧。”他关上水龙头,拿起一旁的毛巾随意擦了擦手,接着说:“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味觉出问题了?”
他对宴家的那些纠葛自然有所耳闻。在外界看来,宴家明面上是宴老大掌控大局,一副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架势,将家族事务操持得井井有条。然而,熟知内情的人都清楚,真正在宴家幕后执掌乾坤的,实则是宴老爷子。这位历经风雨、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老狐狸。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宴老爷子和老太太对宴老二偏爱有加,有意大力扶持。二老不仅在家族内部给予宴老二诸多重要机会,培养他处理各类事务的能力,还在各种社交场合为他铺路搭桥,介绍各界人脉资源,一心想让他日后能扛起宴家的大旗。
这一切,宴老大又怎会坐视不管、善罢甘休?他多年来为宴家殚精竭虑,付出了无数心血,好不容易才在家族中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权威。如今父母却偏向弟弟,试图将他辛苦打拼而来的成果拱手相让,这无疑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封掠白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撇撇嘴道:“说他是故意的我可不信。”紧接着又嘟囔一句:“最讨厌装货了。”
要搞就明面来,背地里搞些有的没的算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满脸嫌弃地说:“还有那个姓阮的,仗着年纪大,说话阴阳怪气的,瞧着就不爽。”说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最讨厌嘴贱的了。”
宴寰寒听到这话,下意识觉得他在说自己,微微皱眉。
封掠白像是察觉到宴寰寒的心思,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但你不一样,你就算嘴贱也好听,我喜欢。”
宴寰寒抿着唇,这人是有什么癖好吗?这么贱?
“走吧。”宴寰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想尽快离开这略显怪异的氛围。
封掠白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说:“这就走了?外面那么多条老狐狸,你一个没味觉的……呃,老鳖搞得过他们吗?”他指了指门外,神色认真起来:“这事还没完呢,外面给你设的局还没结束。”
宴寰寒神色镇定,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废话真多。”封掠白嘀咕一句,说完,竟突然凑近,吻上了宴寰寒的唇。
宴寰寒顿时一怔,随即感受到他嘴里的酒味,香醇浓郁,那股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别突然亲我!”宴寰寒有些慌乱,急忙说道。
封掠白松开他,十分诚恳:“要想恢复味觉,不想吃嘴子,也可以吃些别的。”
“什么?”宴寰寒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断然拒绝:“不行!”
“效果都一样,怎么不行?”封掠白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振振有词:“你承认觉得吃嘴总比吃鸡好?”说着,不等宴寰寒反应,便再次将他压到水池旁,不由分说地亲吻起来。
宴寰寒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无奈力气竟不如封掠白,只能闷声说道:“可以了。”
封掠白这才停下,一脸期待地问:“有感觉吗?”
宴寰寒微微喘息着,回答道:“有。”
“描述一下。”封掠白急切地追问。
“香醇的酒香……”宴寰寒开口道。
“还有呢?”封掠白不依不饶。
宴寰寒无奈:“你之前吃的葡萄太杂了。”
封掠白听后,一本正经地说:“那就多亲一会,这样分辨得更清晰。”
一番折腾后,终于结束。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封掠白率先往门外走去,宴寰寒深吸一口气,跟在后面,一同回到品鉴厅。
此时,品鉴厅内依旧弥漫着酒香。
宴寰寒微微转动着酒杯,观察着酒液挂杯的情况,随后轻轻嗅了嗅香气。接着,他抬起眼眸,看向宴长宇,目光深邃。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在口中流转,他细细品味着每一丝味道。片刻后,宴寰寒放下酒杯,缓缓说道:“这酒色泽浓郁,呈深宝石红色,边缘略带紫色调,说明年份尚新。初闻香气,有明显的黑莓、李子等黑色水果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橡木桶香气。入口单宁较为强劲,但不失细腻,酸度适中,酒体饱满。回味悠长,余韵中带有一丝香料的味道。整体来说,是一款品质上乘的葡萄酒,应该是出自温暖气候区,以西拉为主的混酿。”
封掠白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道:“哟呵,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宴长宇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容,说道:“寰寒果然厉害,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这酒还有些隐藏的小细节,不知道你有没有尝出来?”
宴寰寒心中明白,宴长宇这是在故意刁难,给他下套呢。他再次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次更加仔细地感受着酒在口中的变化。
“嗯……这酒在发酵过程中,应该是采用了传统的手工踩皮工艺,所以风味更加浓郁复杂。而且,在陈酿阶段,使用的橡木桶应该是法国中部的橡木。”宴寰寒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