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寰寒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往常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变得凌乱不堪。他没顾得上这些,直接走进屋里。一进屋,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皱眉,屋内简直一片狼藉,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扔得到处都是,各种杂物散落一地。
封掠白看着他那表情,哼了一声:“你那什么表情?阿姨到时候会来收拾的。”
“嗯……”宴寰寒轻声回应。
封掠白摇摇晃晃地朝着一旁走去,好不容易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身子,舌头打着结,口齿不清地说道:“南……南献的事都办完了?”
“嗯。”宴寰寒随口应了一声,在他身上四处扫视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封掠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脚步虚浮地朝着饮水机挪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办事……还挺快。”说着,他接了杯水,仰起头就喝,结果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宴寰寒看着封掠白这副模样,手按上大拇指,不自觉的在肌肤上留下泛白的甲印:“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怎么,你要结婚?”
“大概……吧。”封掠白闷声回答,说完又喝了一口水,这才稍微缓过点神来。
宴寰寒突然神色认真地说道:“那和我怎么样?”
封掠白一愣,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滑落下去。
空气中一片寂静,死寂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封掠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你出去一趟,把脑袋撞坏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宴寰寒却不为所动,神色依旧沉稳。他向前走了两步,稳稳地站定在封掠白面前:“我是认真的,做我的伴侣,以结婚的形式。这不是冲动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封掠白压了压眉头,狐疑的看着他。宴寰寒也不是个差钱的人啊?为什么非得和他结婚?
宴寰寒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看外面那些人,打着提亲的幌子找上门来,对你心怀不轨,不过是觊觎你的财富罢了。但我不一样,我有足够的能力与你并肩同行,为你遮风挡雨。和我在一起,至少你不用再担心背后那些算计与阴谋。我能给你一个安稳、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地方。而且,你不用时刻提心吊胆,不用再被那些虚伪的嘴脸围绕。”
“所以,你可以选择我成为你的栖息之枝。我们可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宴寰寒的目光灼灼。
他知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努力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
宴寰寒说得诚恳,但封掠白还是不敢苟同。
“可我现在并不想结婚。”封掠白直直地盯着宴寰寒,认真地说道,“甚至结婚对我来说不过也是一种暂时的方法,用来摆脱眼前这些麻烦而已。”
“我虽然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说着,封掠白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但那远远还没有到和你结婚的地步。倒是你,我带给你的利益倒是更大一点吧。说说看,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宴寰寒微微一愣,垂下眸子不说话。封掠白猜不透他到底什么想法,手中杯子被捏得紧紧的。
宴寰寒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助我破除城西发展的阻碍,我陪你直面白家的明枪暗箭。这笔买卖对我们双方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封掠白不屑的哼了声:"你倒是会算计,只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宴寰寒笑了:"你当然不是傻子,但是我相信你会愿意合作。"
封掠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这次来找我,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谈生意的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宴寰寒神色从容:“我需要三年的时间将城西发展起来,我们可以进行为期三年的契约婚姻。在此期间,你完全自由,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追求你的梦想,享受你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空间。而我,会利用我的资源和能力,帮你稳固在白家的地位,击退那些对你财产有非分之想的人,甚至拿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三年之后,如果我们都觉得不合适,就和平分开,互不亏欠。”
杯子被封掠白重重放在了桌上,杯身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起头,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宴寰寒。所以……他最开始说得那些话,都是场面话。
“这份协议,既是对我们关系的一种保障,也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去真正了解和接纳对方。”说完,宴寰寒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推到封掠白面前。
封掠白看着那份协议,心中纠结万分。一方面,他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来应对白家的步步紧逼,宴寰寒的提议无疑是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另一方面,结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即便只是契约婚姻,也意味着要和一个人在未来三年里紧密相连。一旦签下这份协议,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满是犹豫。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白家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以及自己孤立无援的困境。而眼前的宴寰寒,又是否能够像他所承诺的那样,真的帮他渡过难关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封掠白的心间。寂静中,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封掠白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屋内浑浊的酒味。终于,他缓缓伸出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晃动,似在抗拒又似在挣扎,最终握住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