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更难听的,说他毕竟没妈教,性格如此,实属正常……
总而言之,传言零零散散,真假掺半。
她对此也只是道听途说,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
处于话题中央,几乎被所有人孤立在外的张言之本人,从始至终,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没辩解,没追究,没解释,就那么任其发酵。
好的坏的,照单全收。
他受了。
可舆论依旧愈演愈烈。
终于在某一天,由校领导出面,制止了这场荒唐的闹剧。
情况通报中规中矩,没有偏袒,亦无处分。
而与此同时,故事却是以张言之被迫搬出宿舍为结局,潦草收尾。
想到这里,余晚青再一次不受控地瞄向面前专注工作的人。
少年表情散漫,依旧是低垂着头的姿势。
和记忆中的太阳光不同,大厅灯光是非自然的冷白,因此衬得他气场更硬。
凭借之前和他打交道的经验,余晚青自然知道,张言之这人本质,是不大好相处的,故而从未敢把心事直白剖到他面前。
但偶尔她也会想,自己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难不成他还能无所察觉?
就连这份兼职,都属于她没苦硬吃,只为和他多些共事机会。
当然。
这个过程中,也曾有不少人苦口婆心想劝她放弃。
可余晚青向来明白。
她们虽然口口声声叫嚷着要权衡利弊,不过都是些爱而不得的借口。
诋毁到深处,没有人敢光明磊落地承认有恨无爱。
何况,道理她拎得清楚。
婚姻和恋爱,本就是两码事。
学生时代的暧昧,不论结果,都该是人生中必经的体验。
余晚青看着他。
张言之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眸,想了想,礼貌地颔首回应:“谢谢,但是不用了。”
“不吃饭怎么行……”她不放弃。
张言之打断她:“我有饼干。”
“哦,那你去吃吧。”余晚青又把果汁往前推了推:“我再帮你盯一会儿。”
张言之没碰那瓶饮料。
“不用。”他还是这句话。
“我不喝这个。”
“你不喜欢吗?”
“嗯,太甜。”
勇气是在这个瞬间莫名滋生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今晚反常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大概是由于直觉导致的慌乱不安。
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就是觉得他今天状态不对劲,心一横,索性就打算直接摊牌。
反正拒绝也好,接受也罢。
如今他们充其量再剩一年就要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