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知道为何皇兄要留下你吗?”
男人沉息一叹,眉间缓舒:“这场如跳梁小丑般的闹剧,该结束了。”
小千俞不知怎的也红了眼,爬起来跪在贺玜身边,眼中迷茫:
“皇兄在说什么?”
贺玜睁眼看他,抬手摸了摸那张稚嫩小脸,喃喃道:
“贺千俞,哥哥待你不薄,愿意帮哥哥一个忙吗?”
贺-千-俞。
怎么忘了,也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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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粼再度醒来时,已是深夜。鱼乐不在身边,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摸黑打开了窗,外面候着的宫女才发现她醒了。
待宫女掌了灯,才发现这是贺玜的寝殿。
“陛下呢?”她问。
宫女回答:“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召见大臣。”
慈粼看向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疑惑道:“白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并未听说。”
“最近呢?”
“也不曾。”
慈粼起身,推开门,望向夜色,沉吟:
“那召见的大臣都有谁?”
宫女低头回道:“先是召见了皇后娘娘和闻将军,随后又将六部尚书及三品以上官员召了去。”
慈粼扭头,企图从宫女脸上的神情看出真假,温迎和哥哥竟一时间被召见,诡异极了。
她坐在台阶处,绞尽脑汁地想:“除此之外,陛下今日白天在做什么?”
“好像在云光殿待了一日。”另一个宫女回道。
贺千俞?她总觉得处处透着奇怪,心里竟有些焦虑,站起身想往贺玜的御书房去。
一瞬间,心间剧痛,两眼一黑,又陷入昏暗之中。
她这身子,竟一日不如一日了。
乘物以游心
◎为期一年◎
慈粼再次醒来,映眼的不再是轻纱幔帐,而是随着马车晃动的玲琅帘珠。
不同于以往的马车,没有豪华繁琐的装饰,隐去了威严象征的龙纹。
马车配置双节车厢,内厢铺至绒毯,香炉袅袅。外厢宽阔简洁,矮几上一壶两杯,清冷大气。
马车主体依旧是紫檀构建,顶檐四角嵌东珠,双马驾座上坐一位戴斗笠的侍卫,既低调又不失贵气。
她还未从眼前景象缓过神,就听耳边玉帘被人轻轻掀开的碰撞声。
贺玜半束墨发,轻垂于肩,一身烟青云纹长袍,缓缓踏进内厢:“你醒了?”
她被贺玜扶坐起来,拢在怀中,轻柔地恍惚让人感到不真实。
抬手摸去男人落在她脸庞的长发,仰视而上,如墨的眸中透着宁和温柔,眼角的泪痣掩在额前几缕发丝下,若隐若现。
仿佛梦回当年甲板上那个惊艳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