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什么,鱼乐追上慈粼步伐,“既如此,姐姐何不开口问问那掌柜,有无升麻的存货?孟迢擅长制毒解毒,他的店铺定收些好东西。如今川乌解散,孟迢不知去了何处,但现在一定没在京城。姐姐只需拿出昔日同僚的信物,那掌柜定会先卖姐姐几分面子。”
慈粼将她机灵取巧劲儿看在眼里,摇头笑道:
“你当是无尽的井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欠人情,最麻烦了。”
慈粼叹道,两人出了城门,翻身上马,往宁州方向去。
宁州往返最快,也需一整日,慈粼同鱼乐赶回之时已是落了宵禁。
月色笼罩下的皇宫,覆盖着层层皎辉,慈粼对于宫中路线早已摸熟,眼下自是轻车熟路地翻越高墙,将身影溶于松树影下,穿隙宫门间,撞上了前头巡查之人。
那人转身,朝她方向看去,银色流云胄甲在月色下泛起淡淡光辉,右手搭在腰处刀柄上,姿态威严地朝她走来。
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慈粼暗叫不好,往一条小道闪去。
不跑还好,一跑,那巡查的侍卫立即包抄追去。
跑两步慈粼就有些后悔,她一没杀人二没纵火,心虚作甚?
只怪闻扶那家伙气场过于强大,带着审问的压迫感,让她回想起曾经出任务时被俘的牢狱之刑。
同那些惯会屈打成招的刑官嘴脸甚似。
“谁?”缓神之际,前方两名身影截住她。
慈粼顿觉头疼,这会想解释也没法开口,索性就蒙了面,沿河道翻去。
“站住!”一名侍卫抬手抓去,慈粼本能反手一擒,抽过那人腰间的佩刀,在一道亮光闪过人脖颈之际,她低骂自己一句“混账”,截然收了力度。
那名与死神擦身过的侍卫震愣一瞬,不及反应就被人一掌落了水。
同伴见此,欲要高声呼叫,“来”
也双双被人落了河。
“罪过罪过。”慈粼扶额,朝这宫中的河道打量几眼,这深浅应淹不死人吧?
当她欲溜之大吉时,又听身后一声“扑通”落水声。
后入水的男子身姿矫健,动作敏捷,一手一个,揪着两狼狈的侍卫上岸。
待慈粼看清那救人的男子,不免心下道声完蛋,顿时没了踪影。
闻扶稳住手下后,一言不发地追上那消失的女子。
“还要跑?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再拐两个甬道便到野春殿,而此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闻扶的身影。
他立在远处,一瞬不瞬视着慈粼的后背。
不得已,慈粼停下脚步。
都说闻扶是这宫中如同判官一样的存在,确是让她无处遁逃。
她摸下蒙布,转身看他,扬起一抹尴尬笑容,“那个,闻大人,您两个手下…还好吗?”
闻扶目光深邃,盯着她:“他们自己身手不精,淹死了也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