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求他感恩戴德,可也不能过河拆桥吧。
这也就是为何当年白洢不同意符桦纳崔如眉徐做妾室,这样的人品德行,难堪重任,难为妃嫔皇子之母。
“皇后娘娘也先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啊。”孙姑姑宽慰道。
容芊妤也凑到她身边跟着一起哄她,“母后喝茶顺顺,这后宫还指望着您呢,这一胎若是个男孩,那是您第一个小皇孙啊。”
两人一唱一和地哄着白洢,他气得身子发虚没力气,只瘫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未做只是静静地坐着。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清脆响亮的啼哭声,符桦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孙,”一个浑身脏污的婆子出来报喜,“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
是了,大周的皇长孙出生了。
添嗣弄璋之喜,这九个月地等待在这一刻是满怀的欣喜,屋外众人纷纷行礼恭贺皇后娘娘喜得长孙。
柳春烟头胎生得艰难,从晌午一直到了亥时,终于是平安地生下了孩子。
白洢看着孩子,一个嫩红酣睡的小婴儿,身体裹在毯子里,非常娇小可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表情却出卖了她,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正是众人都翘首以盼的长孙。
“好好好,太好了是个孙儿,太好了,”白洢乐得合不拢嘴,比符桦这个当爹的还开心,“柳才人如何了?”
产婆回禀柳才人生产疲惫,前不久还受了惊吓,如今已经累了睡过去了。事发突然,来不及按照之前的日子准备补品,白洢也命人赶紧布置起来,生孩子是最损伤身体的,一定要好生滋补才行。
“你们都好生照顾,不得有任何差错,先把孩子抱下去吧,其他人去正殿。”
吩咐完这边,又该空出心思给儿子的这几个姬妾断案了。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可无论问多少回,崔如眉都是不知,不知如何照顾孕妇。“皇后娘娘妾身真的不知啊,妾身没有过身子,对这些实在不是啊,况且……况且一直是太子妃娘娘在照顾柳才人,我是真的蠢笨无知啊!”
白洢一向公正严明,后宫中人无有不服的,想到此处只觉得晚节不保,自己谨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被这个贱籍女子这样戏弄。
此人油嘴滑舌,无外乎是看在儿子的面上,自己又是个含饴弄孙,向来深居简出之人,不好轻易动杀念。这若是二十年前,崔如眉第一次惹事生非那次,白洢便能把她陈塘以儆效尤。
屋外放着烟火庆祝喜得太孙,众人压抑一片,无人说话,富丽堂皇的宫殿红柱高燃,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须臾一阵风呼啸,大雨倾至,玉絜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有话要说。”
她哭得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有容芊妤知道,她等玉絜跳脚已经好久了。
“你又要说什么?”白洢问。
她冲着容芊妤磕了三个响头,一副以死明志的慷慨模样,实则就是逼人就烦。“太子妃娘娘,无论如何我也保不了你了!皇后娘娘,这些事……不是崔才人做的,都是太子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好栽赃崔才人!”
她说得有模有样,众人咋舌议论。
容盼指着她骂道:“放肆,娘娘带你不薄,休在这里信口雌黄!”
“奴婢有证据!”她脑袋里飞速旋转,尽量让自己镇定逻辑清晰,其实她年纪最小,这头一次当众揭短,难免紧张。“太子妃和薛掌印狼狈为奸,要谋害皇子陷害妃嫔!”
此话一出更是议论纷纷。
又不信的,自然也有将信将疑的,瞧瞧太子妃那副仙子模样,没想到是为了地位爬床太监的下作女子。
再想想薛霁,他向来一人,宫中甚至传出他爱好男风的谣言,怎么又勾搭上了太子妃。
白洢显然有些恼火,强压着怒气,“芊妤,你怎么说。”
“儿臣无话可说。”
“你认了?”
“自然是不认的。”她丝毫不慌,“母后您也知道,当时疫病薛大人负责宫外痘所之事,当时儿臣的陪嫁宫女容盼正在宫外,与薛大人却有书信往来,可也只是两三封,说说病情进展罢了。”
玉絜有些急了,质问道:“她为何无故去了宫外,怕是娘娘特意为之吧。”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容芊妤好多事情并不背她,也就让他有恃无恐,反倒是这平湖下面暗潮汹涌。
容芊妤:“的确是我刻意为之。”
玉絜见她供认不讳,又如法炮制说起了另一桩,“这次粽四门闹鬼也并非偶然,而是太子妃的设计,就是不想柳才人生下孩子然后嫁祸给崔才人,也是她教唆谭良娣给郡主试苗的。”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什么好的坏的,如今也都是容芊妤做的了。
白洢依旧能沉得住气,她并不信谁的一面之词,况在宫中三十年,这点争风吃醋的弯弯绕绕还是看得分明的,“太子妃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容芊妤今日穿的素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说是安心祈福也好,说是畏罪领罚也像,“儿臣本觉得是丢人现眼的事情,私下决断了便不想多生事端让大家都难堪,可既然这么揣测儿臣,那也只能全盘托出了。”
“都是儿臣不好收拢不住殿下的心,这才让痘疫肆虐,险些害死殿下的性命。”她贸然喊冤叫屈,白洢也有些摸不清了。
可说到此处,符桦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白洢:“此事又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