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道歉,”唐小姐终于肯看他一眼,“我后天就坐轮渡去英国,和你再见面就到下月了,那时候,说不定我早忘了。”
他眯眼,像思考又像疑问,“英国。”
“英国伦敦,和刑少爷一起去,他朋友包了轮渡。我明天上午就收拾行李,他来接我,之后坐飞机到加莱。”唐小姐很笃定,语气是不容反驳的,“你不是说了吗,要有喜欢的男生就告诉你,你替我把关,咱们马上离婚,那正好,明天上午你就看到了。”
她说话带着强烈的赌气成分,但说得坚定,好像她跟刑少爷真有一回事儿。
傅程铭勉强让唇角勾起弧度,表情意味不明。
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讲不出口。
恰逢车从立交桥下驶过,一道黑影从他眉眼划到下颌。
张绍经在前面开车,不由得提一口气。从后视镜看,发现傅程铭脸色如常,垂着眼,但人抬起手,从西装肩线到领带前,握住,扯了两下。
这是不愉快了。
而看唐小姐,好像对傅董暗自变化的情绪不知晓。
一路上安安静静。
她和他唯一交集,便是手机滑到脚垫上,她弯腰去捡起,他一只手护在她额前,怕她磕碰了。
唐小姐将要起身时,由于距离太近,鼻尖扫过他的掌纹。
他手指蜷缩,指尖滑着她的脸颊。
两人在一俯一坐间高下对视。
一明一暗。
傅程铭的眼匿在黑暗中,眼神实在晦涩难懂。
唐小姐不想深究,坐直身。
短暂的无声交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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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
唐柏菲收拾去加莱和英国的行李,拿了一堆衣服,化妆品,卷发棒,甚至戴上了红宝石。
成姨帮她整理,两人拖着箱子走出来。
“这么重一个箱子,你细胳膊细腿儿的拉着多费力,”成姨左看右看,“傅先生不去吗?”
“就我一个人。”
“怎么一个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去,”唐小姐故意抬高声音,“但是有别人陪我去。我们先去加莱,再去伦敦。”
成姨问她去干什么,唐小姐说,去秀场。
两个人在院里聊,她余光扫一眼他,压低帽檐,把他隔在帽子外面。
傅程铭坐在院中央的圈椅上,随手拿一份报纸,展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