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人结契的原因,神帝并未隐瞒自己的爱女。
九昭也明白扶胥答应成婚的开始,并非为着感情,而在于守护他的理想和坚持。
“不、我不相信——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瞬,是对着我这个人产生了情意吗?”
得知残忍真相,九昭下意识松开抓紧扶胥的手。
她紧紧咬住下唇,踉跄着倒退两步,又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鼓起勇气试探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和瀛罗过从甚密,误以为我要纳他为侧夫,所以在这里说气话呀阿胥?”
“殿下,您还要臣说几次?”
对九昭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自欺欺人的天真行为彻底失望,扶胥缓缓叹了口气,“身为储君,联姻各部本就是您的责任,臣只想辅佐您成为合格者,将来顺利接过帝座手中的权柄。
“瀛罗变成了男子,的确是个适合的侧夫人选。
“您若顾全大局将他迎进离恨天,臣心中唯有高兴,何来生气?”
◎“这样下去迟早感情生变,成为一对怨侣。”◎
后续的话,实属没必要再互相说服下去。
九昭失魂落魄地出了辟蒙宫。
从小,有坚持一夫一妻的父神母神言传身教,她对于将一颗心掰成无数块,谁都在意或者说谁都不在意的行为无法理解。
更叫她感到不能理解的是。
倘若有情,扶胥怎会对她以后可能拥有三宫六院的假设无动于衷。
所以,就像他说的一样。
他对自己的好,仅仅出于看重储君的身份。
换个女子坐上这个位置,他也会尽心尽力,奉献全部。
……
晚上,九昭迟迟没有回去。
她潜进酒仙的住处,偷了几瓶他珍藏的仙酿,坐在澄心池前喝闷酒。
沉浸在低落的心绪里,她下意识忽略了久候她不归,离恨天会上演怎样鸡飞狗跳的局面。
这罕有人至的空中浮岛,迎来第二人踏足时,已将近亥时中刻。
“殿下!”
朱映的女声自身后不远处炸开,九昭头也没回。
她望着平滑若明镜的湖面,再度扬起脖颈喝下一大口酒。
有些情绪,哪怕没有言语对话,没有眼神交集,也能叫人准确捕捉。
朱映感受着从九昭身上传来的,如有实质的低气压,顿了顿,最终选择将满心焦虑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