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一名舞者,舒缓情绪的方式也会选择这种。”
酣畅淋漓地跳一场,这就是傅砚深想到的,既能解压又能释放情绪的办法。
而且他上次就在这里,亲眼见她跳过。
黎晚棠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垂在腿边的手指微微蜷起。他不仅看出她有心事,甚至猜中了她的担忧。
她不禁去想,年龄大的男人,洞察力是不是都那么强。
沉默了好一会儿,黎晚棠忽而笑了:“允许我如此放纵,就不担心我膝盖会疼?”
“有时间限制,你只有半个小时。”傅砚深打算把空间留给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半个小时后,我会准时进来叫你。”
黎晚棠扬起的嘴角忽而消失:“半个小时根本不够!”
至少要一小时才能暴汗,累瘫在地板上,才能达到解压的效果。
傅砚深面无表情盯着腕表转动的时针,此刻像教导处主任,正严肃提醒迟到的学生:“你还剩下二十九分钟。”
“你——”
黎晚棠气极咬唇,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瞬,砰地把门关上,而后快速转身跑去打开所有音响设备。
下一秒,震耳欲聋地音乐声响起。
脱掉鞋子,黎晚棠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这会儿没讲究任何节奏,只凭心情跳了支不擅长的探戈。
似乎只有这样的舞步,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守在门外的傅砚深,听到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响传出,他抬手揉一揉耳廓,想到女孩是故意针对自己,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她不高兴怼人的方式,还跟小时候一样。
直接明了。
半个小时后,傅砚深准时敲门进入,而黎晚棠在他推门走进的那一瞬,就已经精疲力尽躺在地板上。
她双目盯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呼吸着,眉眼间流淌的汗水划过脸颊,最后隐没在发丝间。
傅砚深快步上前,弯腰朝她伸手:“地上凉,你刚出汗容易感冒。”
老父亲的口吻在头顶响起,黎晚棠望着那张严肃且又俊朗的面容,忽而弯唇笑了起来:“傅砚深,你真像我爸。”
黎智海每次见她跳完舞躺在地板上,也爱这么说。
傅砚深指尖微顿,看向她的目光意味不明,最后忍不住问:“你觉得我老?”
“……”
黎晚棠反应过来后,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而后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借力站起身:“完了,我俩真有代沟。”
她弯腰拿过一旁的背包,从包里翻出一瓶水,仰头猛喝了几口,侧头见人还站在原地。
他漆黑的眉眼微微拧起,似乎还在思考她刚才那句话。
黎晚棠低头轻笑:“我说你像我爸跟年龄无关,我指的是你说话口吻,以及行事风格。”
她将背包挎在肩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脸上仍带着淡淡的浅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本以为半个小时不够,现在看来,释放的效果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