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萦绕在心中的不快被他爽朗却低沉的笑声驱散。
好像跟他在一起,她的心中永远都没有阴霾。
此刻,她和他并肩而立,靠得这样近。
还是他主动凑过来的。
她心底不禁波澜起伏。
第一次发觉自己心底不是一片宁静的湖泊,而是壮阔的汪洋大海。
她恍然想起丁薇对她说的话。
她和谭恒澈之间有云泥之别是不假,但她相信谭恒澈不是一个会因为阶级差而玩弄她感情的人。
他是这样天真且纯粹。
不出所料,谭恒澈在自己家里横行霸道,到了贵州依然被奉为座上宾,招人瞩目,惹人称道。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家里有钱有势,有利用价值。
冯寂染心里没觉得不平衡或是嫉妒。
她打心眼里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是打着吸血的目的在捧杀他。
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清,谭恒澈作为当事人也清醒,没将这些人的恭维放在心上。
席上就数冯茂鸿夸他夸得最起劲。
他细听了一下,冯茂鸿的字里行间都是在往他自己脸上贴金。
他心里知道冯茂鸿打的什么主意。
看在冯茂鸿是冯寂染亲生父亲的份上,他没计较,任由冯茂鸿不着边际的在桌上吹牛胡扯。
目光一瞥,又落在了冯寂染的脸上。
冯寂染察觉到他的目光,冷不丁和他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眼底官司打一遭,火热地纠缠了一番,像是能拉丝一样难舍难分。
毕竟是团年饭,该有的祝福不能少。
无非是祝长辈万寿无疆,祝子孙后辈事业有成,学习进步。
饭吃到一半,冯寂染的几个堂弟堂妹就嚷嚷着要吃蛋糕。
小孩子性子急,不懂事,见到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吃到一回的食物半刻都等不得,连点蜡烛、唱歌、许愿的一系列环节的仪式感都不愿给谭恒澈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兼寿星公,一心想要瓜分。
家里的大人们都十分尴尬地笑起来。
谭恒澈则表现出了他的大度和风度,什么仪式都不要,就把蛋糕亲自切了,分给冯家的几个小朋友吃了。
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家家户户都是要打麻将的。
一行人齐心协力把楼下放鞭炮炸出的红色碎片清理掉,将两张四方桌拖到房前的空地上,搓麻将时独有的声响传了二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