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几上放着糖炒栗子的纸袋一歪,里面巧儿还没吃完的栗子,顺着桌面滚了下来。
其中有一颗落在了他们中间,巧儿伸手想抓它:“我的栗子!”
圣德帝歪头,把它吹到一边,蹭着巧儿道:“先别管它了,你管管我吧。”
巧儿无暇再顾及散落的栗子,仰头向他证明,她真的不是嫌他脏。
因为有了约定,次日一得空,宝嵘就来了锦绣宫。
巧儿刚起身,正在里间由红儿伺候着洗
漱。
“这都快午时了,皇嫂怎么还没收拾好,她刚起身啊?”宝嵘站在窗口,伸头向里看。
飞云道:“公主见谅,娘娘昨日睡得晚,太皇太后又免去了请安,所以娘娘就多睡了会。”
宝嵘上半身悬空趴在窗户上,窗边里侧放着巧儿往常坐的美人榻。榻上的小几摆放凌乱,上面东西歪歪扭扭地放着,像是有人在榻上激烈地翻滚过。
宝嵘道:“飞云,这里怎么这么乱,大早上的你们也不打扫一下。你别以为皇嫂性子弱脾气好,不舍得罚你们,就怠慢了欺负她哦。”
飞云笑道:“奴婢们哪敢啊,真是怕进去之后惊扰了娘娘美梦。圣上早上离开时,特意叮嘱奴婢们不要进去。”
“皇兄昨晚来了呀?”宝嵘喜道。那看来她所求之事,皇嫂应该替她办成了。怪不得皇嫂睡到现在刚起身,原来都是为了帮她求皇兄做事才如此的。
看到里间巧儿已经梳妆走出来,宝嵘绕弯从门口走进去,兴奋地道:“皇嫂皇嫂,皇兄是不是答应我了?”
巧儿摇头:“很遗憾,没有。这次皇祖母和姑母选了谁,你只能挑一个。”
“啊~皇兄连你的话都不听啊。”宝嵘有些失望,她垂头丧气地走到榻边坐下,“真是的,他们都不尊重我。”
她的手自然地落在身侧,手指碰到一个硬物,宝嵘低头看去,是一颗黄褐色饱满的炒栗子。
宝嵘捡起栗子,放到桌上,肯定地道:“皇兄给你带的。”
巧儿点头,尴尬地看向地面。
她和圣上昨天在这榻上可没少活动,中间被栗子硌了好几次。巧儿想把栗子都捡起来放好,结果圣德帝说就这么放着,她身上的皮肤碰到栗子,还甜甜的,正好当情趣。巧儿脸皮哪有他的厚,就随他了,想着等结束了再收拾。
后来等他们忙活完都过了子时,夜深人困,巧儿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哪还有精力叫人进来打扫。
宝嵘手里的这颗,估计就是当时被他们中间的谁,塞到圆枕下的。
宝嵘叹气:“这是青田街老钱家的糖炒栗子,他每年只卖三个月,昨日是今年首次开张,我特意让驰敏出宫给我带的。结果他刚进宫就被皇兄抢走了,又巴巴的送给了你。他都这般记挂你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搞不定他,皇嫂,我对你很失望。”
巧儿羞愧的低头,还想为自己再补救一二:“要不下次,下次你有什么要求,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给你办到。”
宝嵘正等着这句话呢,“那就这么说定了!皇兄要是逼着我嫁给谁,我不同意的话,可就指望你了。”
巧儿:“”
她觉得自己被这对兄妹俩给玩了。
一个玩弄她的身体,一个捉弄她的感情。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的?”
宝嵘嘻嘻笑道:“上辈子欠,这辈子还。所以皇嫂,你此生别想着能逃离我和皇兄的手掌心了。”
巧儿无奈地道:“好,我就栽你们身上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宝嵘乐呵呵的,和巧儿一起吃了午饭,又搜刮走了巧儿的珍珠金玉双流苏步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锦绣宫。
她一走,巧儿的身体就瘫软下来,“飞云,快来给我捏捏腰,我马上要坐不住了。”
臭流氓魏宝峥,昨晚让他重一点,从头到尾他是丝毫都没有留情。早上她起身的时候,看到她身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是他弄出的红印子。
宝嵘还小,她不好意思在宝嵘面前表现出来,一直在强撑着。
飞云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她到床边坐下。
飞云的按摩技术越发精进,不轻不重,揉的巧儿困意来袭,趴在床上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她睡的好,醒来的时候精神焕发,连带着身体都觉得轻盈了很多。
身体有了劲无处使,巧儿在锦绣宫内转了一圈,开始折腾院子。如今快进入腊月,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她院子的这些布置就要换了。巧儿准备把花廊修建一下,改成冬日可以晒太阳,能遮挡寒冷和风雪。
圣德帝忙完过来的时候,锦绣宫的院子已经大变样,花廊也被拆的七七八八,梁木放的整个地面都是。巧儿站在廊下,正看着院子发愁。
“这是怎么了?”圣德帝走过去问道。
巧儿道:“修建院子,等冬日的时候好在这里赏雪。”
又一个花廊的梁木倒下,落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圣德帝抬手,用宽袖挡住飞来的土屑,右手拉着巧儿向屋里走。
“这边尘土太大,要我说,你明日就搬到昭衍殿吧,那里宽敞,这样宝嵘每次过来,也不必走那么长时间的路。”
昭衍殿?
巧儿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昭衍殿?”
如果说勤政殿是专属于一国之主的宫殿,那昭衍殿则是属于一国之母的地方,太皇太后,先皇后等都曾住过此处,后来随着太祖和先皇的驾崩,两人才搬离昭衍殿。
圣上让她搬过去,就代表向众人暗示,未来巧儿将会是一国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