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国刚转身要去厨房,张丽华已经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走了过来,笑着递给田丹:“丹丹姐,喝点甜的消消气。云峰在学校参加项目,这是正经事,是好事呢,犯不着气坏了身子。”
田丹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红糖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委屈:“丽华,你是不知道,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他们一举一动我都得揣着心。这杨卫国,居然还敢瞒着我,真气人。”
张丽华捂嘴一笑:“那是该罚,必须得罚。”
她眼珠一转,冲田丹挤挤眼,“要不这样,今晚我睡书房,你俩睡床?好好‘罚’他一顿。”
“你这死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田丹的脸“唰”地红了,伸手轻轻拍了张丽华一下,刚才那点火气倒被这玩笑冲散了不少。
进了屋,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田丹看向杨卫国,语气正经了些:“卫国,云峰没说具体是什么项目?要去多久,去哪里?”
“听他那意思,项目就在学校里,应该是跟航天航空沾边的。”
杨卫国想了想,“具体的他没细说,估计是有纪律。不过你放心,在学校总比去外面跑踏实。”
“在学校就能搞航天航空?这么厉害?”田丹有些惊讶。
“那可不,他们学校厉害着呢。”
杨卫国笑了,“你回头查查资料就知道,不少大佬都在那儿授课,能进去项目组,是云峰的本事。”
张丽华在旁边推了推田丹的胳膊:“丹丹姐,这就放心了吧?在学校里有老师盯着,错不了。”
田丹哼了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行了,我回去了。”
“回去啥呀?”
张丽华一把拉住她,“今晚跟我睡,咱们俩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你陪我唠唠嗑,让他去书房待着。”
田丹看了看张丽华热切的眼神,又瞥了眼旁边一脸无奈的杨卫国,嘴角勾起一抹笑:“成啊,丽华妹子,今儿我就陪你了。”
两人说着,挽着手去洗漱了,留下杨卫国一个人在屋里发愣。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办法,只能抱起自己的被子,认命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堆着不少旧书和文件,他找了个干净角落把被子铺开,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屋传来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笑声,心里倒也没什么气,反倒觉得这吵吵闹闹的,才像个家。
杨卫国在收割机厂一待就是好几天,不是他愿意耗着,实在是这项目出了成果,利润分成的事必须亲自盯着。
连冶金工业部的方部长都专程跑了一趟,可见这事的分量。
谈判桌上,双方围绕分成争得面红耳赤。
方部长是个护短的,寸步不让:“张厂长,话得说清楚,这收割机的核心技术全是红星轧钢厂拿出来的,你们一拖这边主要负责生产组织,论功劳,我们占大头天经地义。”
一拖的张厂长急得拍了桌子:“方部长,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厂里投入的人力物力也不少,这四六分成,我们太亏了!”
“亏?”杨卫国在旁边冷笑一声,“张厂长,当初你们资金周转不开,是谁垫的钱?技术瓶颈卡壳,是谁派的工程师蹲点指导?现在见了效益就喊亏,哪有这道理?”
张厂长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还是方部长拍了板:“就按四六来,红星六,一拖四。技术共享可以,但财务必须由红星派专人监管,每月对账,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