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遗传了他的妈妈,有几分惊艳,可脸型又遗传了爸爸特别的普通。
许安忽然想起来,很多人都说他生的好看也是遗传的妈妈,许厌杏眉眼深邃,是她衆多好看的点上最艳丽的那一点。
许安少见的有点慌乱视线乱瞟,倒没有多慌张,可是看到视野里另一处白色影子,他才感觉到当头一棒。
现在来看,只不过刚好许安的眼睛好看而已。怎麽看都没像蒋行安像。
许安当了半辈子的少爷,从小就敏感感觉到家里的做饭阿姨和打扫的佣人有事情瞒着他。
他怎麽问都不说。
可现在他又不想知道了。
死亡证明书後面那一张就是他躲避的那一张东西。
明明因为距离太近文字已经可以看清,但他却不知怎麽了,不敢去拿。
因为时间久了,在17年前这两张同一段时间印出来的纸,墨色应该相同。
可现在第1张颜色没有掉什麽,这张死亡证明书却掉了很多色。
看得出来,有人经常翻阅许安手中的这一张,而另一张却被压在底下,放了很久没有拿出来。
许安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转身出了仓库锁上了门。
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看他自己的收养证书。
那一年不知道出生了多久,他对以前的事不怎麽有印象。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许厌杏的庇护下长大。
记得蒋文和许厌杏以前关系挺好的,在许安三四岁的时候吧,他的记忆中有那麽模糊的在游乐园玩的景象。
可是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争吵声。
小孩子不怎麽懂,却也没有什麽情绪。静静的看着两个大人互相吵来吵去,有人把他抱回房间和他继续玩。
等他越来越接近10岁,蒋文对他越来越厌恶。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像蒋行安吧。
不过做到了父亲的责任,现在应该说是养父。
一直到现在甚至都会打钱过来。
许安从来不认为那个钱是为了自己,以前他一直以为是给他妈,现在好像那一分钱终于有了归属。
小时候的许安从来不明白为什麽父亲那麽讨厌自己。
他偷偷看蒋文做什麽,他也学着做。家里亲戚看到後说他和蒋文像,蒋文也只是毫不在意的“哼”一声。
後来许安努力的学,从以前的为了蒋文一声认可的学,到现在为了自己的学。
没有人逼着他,可他不放过自己。凭什麽他的努力不被认可,凭什麽他的好不被希望。好像从始至终不被人在意。
许安靠在墙上,脱力般的喘息让他迷茫。身体往下划了划,压不住的抖动。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
忽然听到不知哪里的流水声。
许安猛然想起许厌杏在他16岁生日时给的一个特殊的东西。
“你爸爸以前要送你的。”
多麽刺耳。
东西被翻出来,许安也没开灯,就着一点点月光看着。
那是一把木质吉他,许安有点忘记特殊在哪了,起身又去房间的衣柜找出来。
吉他做的精致,看质量也知道价格不菲。在侧面一个还算显眼的地方,有两个用意大利斜体刻上的字母。
“XA。”
两年前的许安知道这是名字。
两年後的许安知道这是名字。
错就在于,是许安。
还是行安。
许安,你到底是谁。
是绝版还是赝品。
手指在木质吉他上刮着,许安想起了俞夏身上淡淡的木质香。
挂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房门外钥匙开锁的“喀喀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