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诱脚下踩着,阿诱的左手手背正在汩汩流血,他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只将脚下的枪支往旁一踹,远远踹出了实验室通道。
阿诱道:“我是个病人又怎么样,我只是记忆不好,你可是已经老了。”
他已经发现邓飞不喜欢有人总是提醒他他已经老了,每次说到“老”这个字,邓飞的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
这让阿诱感到很有趣,像是在看春晚小品似的。
他扭动着自己的手腕,转了转头,道:“还没结束呢。”
说着,他猛地再次冲上前去,挥拳而落。
这次,邓飞没躲开了。
他受了阿诱一拳,落在脸颊上,打落了他的几颗牙,混着血水一起吐出来。
邓飞开始正视自己的对手,他总算提起来百分百的警觉,跟着回击过去。
阿诱抬肘撞击他的鼻梁,忽然被邓飞抓住了肩。
邓飞的五指收紧,像是要穿透他的血肉,阿诱感到痛意和压制力正在不断蔓延,他被钳制着手臂,咬着牙,忽然借力跃起,屈膝向着邓飞的下巴重重撞去。
邓飞瞳孔一缩,骤然松了手又连连后退。
他体力已经有些耗尽了,但阿诱却像是杀红了眼,也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打死他,像是一道固定的程序,指引着阿诱疯狂向他释放攻击。
阿诱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
见了红,他只觉得兴奋,急躁,他想看到更多,享受拳头落在对方身体上的快感,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痛楚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四五岁的时候,他过完自己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吹了蜡烛,吃了蛋糕。
爸爸说:“又又啊,去给邻居家的小朋友送两块蛋糕。”
所以他端着剩下的蛋糕离开了家,他去给邻居家送蛋糕,收获了好几声带着真心的祝福。
回到家的时候,他远远看见自己家的院子里已经烧红了一片。
……
阿诱最恨的人就在眼前,他开始享受邓飞的痛楚,被对方回击好像也不能阻止他分毫。
他已经变成了被仇恨推着走的杀戮机器,他只想让邓飞也感受一下爸爸妈妈经历过的痛苦,感受一下林烈的痛苦。
但他也知道这样是不够的,他做什么都是不够的。
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阿诱眼下挂着一道鲜红的血泪,他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好疼,快乐又疼痛,视线都已经迷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邓飞压在了地上,拳头接连落下,连邓飞摸到了枪都没能察觉。
直到邓飞攒着一口气,抬起枪对准了他。
下一秒,一人从实验室中直冲而出,将阿诱拦腰抱起来,躲在了桌后。
“砰!”
枪响声回荡在整个实验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