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燃屿手握得更深固执地像个要吃糖的小孩,说什麽也不肯松开。
“实话说,我是被’他们’指派的,但我只想丶救丶你。”
“行了,松开!”
陈灿瞥见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滩,忍不住拽起欧燃屿的手,强行掰开他的手指。
没掰开,血糊了他一手。
“你松不松?!我靠,再不松,我真不管了。”陈灿按住了欧燃屿的手臂。
欧燃屿蓦然松开手,那块透白的玻璃被血浸红,深深嵌进血肉里。
“我靠!你——”
陈灿手一松,都不敢要用力拽了。
“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
陈灿按着他的手臂没放,不敢拽着人走。
欧燃屿面色不改,唇色微白,手里的玻璃被他一拔,一松,一丢。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唯有掌心的血流不止。
幸好夜色已深,周边的行人匆忙,看不清他们的状况,否则会认为他们在进行什麽血腥活动。
陈灿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拽着欧燃屿提心吊胆地走回家,又是怎麽给他的手冲洗丶消毒,包扎。欧燃屿带着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包扎离开他家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再招惹欧燃屿了!
第二天早上,欧燃屿没来,陈灿盯了好一会儿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最後借了前桌的笔记,补完了当天早上课上的所有笔记。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研学那天,欧燃屿都没有出现。
许是心有愧疚,陈灿居然认真听了几天课,认真做好笔记,甚至学着欧燃屿整理出典题,核心知识点。连朱百风都目瞪口呆,以为他被雷劈了。陈灿连李雅常也没放过,连问了好几天问题,把李雅常轰得天打五雷。李常雅旁击侧敲问朱百风,得出一致的结论:陈灿就是被雷劈了,而且劈得不轻。
周日晚九点,陈灿家门铃被按响。
仅此一响,陈灿从浴室里出来,滴着水的水的发梢未来得及擦,往猫眼一探,没人在,又返回浴室擦头。
门外,欧燃屿站在楼道里,手上的纱布换过新,没再渗出血。他盯着紧闭的门没再等人出来开门,转出楼道外,擡头望那扇透出暖光的窗。
陈灿开了窗,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夜的黏连,阴而不湿,清而不爽。街道上空无一人。
开了没一会儿又关上。
陈灿刚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放的一袋红番茄,袋上贴着一张字迹迥劲的字条。
“借个宿。”
陈灿无声扯了一下嘴角,拆开袋子拿着出一个袋子在手上掂了掂,把剩下的放回家。
抛着拿出来的那个番茄,边抛着边上学。还没进教室,陈灿座位旁边已经有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觉察到有一道视线,马
上转了过来。
欧燃屿那张乖孩子的一样的脸冲他微微一笑,天真烂漫。
“早上好,吃早餐了吗?”
听听,多麽亲切的问候,
陈灿只扫了他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顺带把手中的蕃茄重重地砸在他桌面上。
正值早修,陈灿伸进桌肚正想掏本书出来,书没摸到,先摸到了一个温盒。拿出一看,一份用盒子精心装好的早餐。
一瓶酸奶,三个玉雪可爱的糯米团子包在一块,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不多也不少,不吃刚好,吃了不撑。
陈灿吃完早餐才出门的,盯了一会儿盒子又推回桌子里。
正想认真看书,视线里出现一个圆红的事物。欧燃屿悄悄地把着茄滚到陈灿书上。
陈灿眉心一跳,假装无事把蕃茄拿起来,放在桌面下,再一瞧,蕃茄另一面用笔画着一个大哭脸,配上一只小手,手上画了一个叉。
陈灿把蕃茄放回桌肚,再看回书时,书上又多了一张字条
“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
欧燃屿又挪来一张字条。
“谢谢你,那天回去,血没再流出来了。
陈灿默默地将字条揉成团塞回桌肚,没回四半个字。
欧燃屿小狗眼垂着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包扎着手递过去。
陈灿一字还没看进去,被突如其来的手挡住。洁白的纱布裹着掌心,掌心上写“好疼”配着一个哭脸的表情,黑色的墨迹在白色纱布格各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