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伸出手,攫住那一角衣袖。
「魔君……我不想死……」她气若游丝,声音微颤,连抓住他衣袖的手指也在抖,「求您……」
晏无寂垂眸望她一眼,眸色深沉,神情难辨。
他指尖一动,一缕灵气灌入她体内——纯阳之气。
她眼角一颤,喉间微动,眼泪终于滑落。
好暖啊。
她想,就这么再睡一会吧——不要痛,也不要死。
尾璃醒来时,周遭寂静,她睫毛微颤,费力睁眼,便觉身上轻若无物,一丝不掛地躺在柔软锦被中。
她下意识地蜷起身子,五条残尾懦懦地护着胸前与腰际,耳尖一瞬泛起红潮。
她沐过了。身上乾净无尘,发丝清顺如云,指尖甚至还残留着灵水的香气。
这不是自己洗的。
她脸色骤变,身体更紧地蜷成一团。
她抬起眼,四下环顾。
这不是先前那处结界所困的清寒之地。这里无雾、无障,空气中透着淡淡黑檀焚香。四壁皆雕琢着古魔文,微光浮动,似在低语,又似在凝视。
她所卧之处,是一张极大的玉榻,铺着黑金织云的锦被,周边悬着半垂帐幔,帷幔之后隐约可见精巧熏炉、雕花案几……处处显示出不凡。
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像黑木馀烬尚温,透着一缕清烈的香意。
这是寝室。
而且,是属于魔君的寝室。
尾璃心头一震,五条尾巴不自觉紧了紧,护得更密了。
这里太静,静得她几乎能听见心跳声。若不是胸口尚有隐痛,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这时,玉门吱呀一声推开。
熟悉的脚步声自殿门而入,缓缓而来,步步如掷。
「醒了?」晏无寂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温和,却让人心慌。
尾璃急急扯过被褥护住身子,五尾下意识地竖起,颤声开口:「……魔君……」
他却没理她,只徐徐走近,玄衣如墨,身姿颯然,面容俊美得近乎妖邪。她不敢多看,连忙垂下眼。
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她裸呈的肩颈、精緻的锁骨与凌乱的尾毛。
「养了三日,总算养回一条命。」
她垂下眼,咬唇低语:「……谢魔君不杀之恩。」
晏无寂坐于榻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尾璃迟疑,慢慢往那儿挪了一点,却仍小心保持距离。
他望着她,神色未变,只轻轻抬眉。
她紧张地又挪近了些,他却忽然开口:
「狐狸不是爬的吗?」
语落,尾璃身形一僵,脸上羞红迅速漫开至耳尖,此刻却不敢违逆半分。
她垂着头,眼睫颤了又颤,终究还是动了。
软被缓缓下滑,她双膝跪伏于榻上,身形伏低,雪肤寸寸埋入绣云被褥中。她背脊绰绰生姿,勾出一条柔顺的弧线,肩颈至腰际宛如溪水流转,五尾顺着她的脊背自然垂落,在动作间微微颤动,拖拂于黑金锦被之上。
她一步步,艰难地往他身侧爬去。那姿态卑微却妖冶,雪肤润泽,双乳轻垂摆动,银发如瀑般倾泻而下。
终于,在他袍角之侧,她两膝叠起,顺着一侧侧身而坐,五条尾巴收拢环身,一条条交叠护在胸前与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