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无助
门诊室里,陶落白看着自己手上被医生用指甲刮出的三条红印子发呆。
医生:“你看你手上的那三条痕是不是没有消下去,那就说明,你得的确实就是荨麻疹,等会你先去抽个血,应该就可以确诊了。”
半个小时後,陶落白拿着抽血报告单又回到了医生的坐诊室里,他把单子交给了医生,医生指着嗜酸性粒细胞那一栏说,“你看你这一项数据明显超过正常水平,说明你是过敏了,这是荨麻疹的表现。”
“你看看你是要输液还是吃药控制?”
陶落白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吃药的呀,他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每天到医院跑来跑去。
谁知医生又冷不丁地跟了一句:“输液的效果要比吃药好,若是吃药没有控制住,你这个急性荨麻疹少不了会变成慢性,那个时候就不好治了,病情还会反复。”
“对了,你这个病发病时别看只有皮肤表碾会有疹子,实际上你的内脏上也长着,所以,有一些病人会因为喉咙间长着这些而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导致生命危险——”
陶落白苦笑了一下,他明白医生的意思了,他最好输液。
“那就输液吧。”就算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夸大的成分,陶落白总归是个惜命的人,很快就下了决定。
然後他就开始进行入院手续,缴费之後打了各种片子,然後又去住院部抽了一次血,才进到病房的床上躺着打点滴。
护士一共给他挂了三瓶水,陶落白问了一下,保守输完液的时间需要三个小时,而他这一次生病,要输水五天,并且每天还要多来一趟医院给皮肤起疹子处进行上药。
还是十分麻烦的。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五点。
陶落白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合上了,尤其是在这个睡觉时间点,加之手机快要没电了还不能玩游戏的分上。
但他不能睡,他只有一个人人,他必须要守着,不然液体输完了血液反流进输液管那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于是陶落白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开始翻看他和孟玓生的聊天记录。
陶落白从最新那几句话开始看,也就是他最後带着情绪说的那些话的回复开始看。
孟玓生似乎是看出来了自己在生气,给他发了很多句对不起。
那个时间,陶落白已经睡了,自然没有回应他。
然後,孟玓生隔了五分钟又开始发消息了。说是不该惹自己生气什麽的,说他不会再管自己说什麽话了,说以後只要自己不开心,骂他说他都可以,不要憋着气,也不要冷处理他,他很难过。
难过吗。陶落白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总觉得,现在最难过的就是他自己,不就是稍微在孟玓生那里耍了一会小性子,就遭到了报应,吃个月饼也能得荨麻疹。
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到了周五没课的一天就开始吊水了,还是一个人,还啥都不能干,感觉孤孤单单的。
他还不敢把这件事情给白乔颂说,因为月饼是他妈妈让带给自己的,虽说是自己贪吃要吃甜点,怪不得他,他也害怕白乔颂会因为此而感觉到愧疚。
但他总得给一个人倾诉一下,不然,他真的就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陶落白纠结了良久,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大人——他在网上搜索过了,说是身体营养不良免疫力弱也是导致这种病的一种原因,他害怕父亲大人会以为是自己在家里没有好吃好喝招待他而难过。
他都打好告诉爸爸自己得病的话了,却发现现在时间才到五点半,是爸爸睡觉的时间,万一自己一个消息突过去,爸爸的手机又没有调至静音,那他今晚还要多害一个人睡不着了。
陶落白又退出和爸爸的聊天框,想着等着早上八点再告诉他吧,又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头上的输液瓶。
此时,第一个小瓶子里的水已经要见底了。陶落白按了铃把护士叫了过来,让他给自己换水,自此刻起,陶落白又开始输第二瓶水。
这一次,陶落白终于忍不住了,眯了一小会,再次睁眼,发现第二瓶水已经告罄,并且,水柱已经下降到了临近手的位置,这把陶落白吓得,赶紧按了铃把护士又叫过来给他换水。
经过这一番折腾,陶落白总算是输上了最後一瓶水了,当然,最後一瓶水也是最多的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