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叫江时逾妈妈,关郑晏也什麽事情啊,难道他还说了其他的内容?
他的疑问在最後一棒得到了解答。郑晏也接过江时逾手里的棒子,也看了冯酌一眼。
冯酌觉得自己在这一眼里看到了“兄弟对不住”和“做的好”两种心情,他头上的问号还没出来,就得到了回答。
郑晏也:“冯酌叫江时逾妈妈的时候,叫我爸爸。”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这群人竖了无数个中指,忍不住大声嚷嚷:“怎麽都是关于我的。”
“可能是因为你好笑。”洛文析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两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爬着几个奇怪的笔画,递给他:“这个像不像你的自画像?”
“这麽丑。”冯酌撇嘴,“这是什麽?”
“小丑。”
“……”他看向江时逾:“妈妈他欺负我。”
这次的沉默轮到了江时逾,诚然他没有给别人当妈的爱好,但他还没说话,另一个很愿意当爸的人先开口了:“不许欺负我们家孩子。”
冯酌和洛文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对他的鄙视:“谁问你了。”
第二个环节是认人比赛,各个选手的童年照片摆了一桌子,主持人说能认出来最多的人将会得到神秘大礼。
每个人的幼年和现在差别还是有的,等比列复制长大的还是太少,刚被人看到就能迅速认出来,最好笑的是一张百天照,睡的和小猪一样的小孩被放在摇篮里,除了看得出来睡眠真的很好,其他的看不出一点。
郑晏也非常确定的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镜头前的小男孩眼睛圆的和小猫一样:“这绝对是小逾。”
“真的吗?”冯酌凑过来,“我怎麽觉得脸型不太像。小逾的下巴要比这个更尖一些。”
好像是有点道理,郑晏也犹豫要不要换一张,看了一圈後还是觉得自己手里的最像,索性直接交给主持人揭晓答案,刚递过去他右眼皮就跳了一下。
“这张照片是——”主持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冯酌。”
郑晏也刚走到江时逾身边,还没来得及邀功就先被打上了错误答案的标签,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冯酌先开口:“我都提醒你了,你怎麽认不出我妈。”
郑晏也:“……没有你这麽坑爹的儿子。”
江时逾:“……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他先扯了扯郑晏也的衣服,又拍了拍冯酌,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怎麽感觉他的动作太过于熟练,有一种老夫老妻之感。
“郑晏也,这张是不是你的?”他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小孩从小就冷着一张脸,笑都不笑一下,和郑晏也真的很像啊。
“不是。”结果对面非常笃定地摇了摇头:“你肯定找不到哪个是我。”
“万一我认出来了呢?”江时逾久违的生出了胜负欲。
“那我作为输的人,就献上一个吻吧。”
江时逾:“……那我没认出呢?”
“为了弥补你的心灵,献上两个吻。”
合着你怎麽都不亏,江时逾想。
他在一堆照片中仔仔细细地翻找着,每一张他觉得疑似的都被郑晏也高深莫测地摇头否认。大半张桌子的照片都被他看了个遍,最後他犹豫地拿起那张已经被笑过一轮的摇篮百天照,怀疑道:“难道这个是你?”
“bingo。”郑晏也在打了个响指,“不愧是小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眼认出我。”
江时逾和自己真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
他头搭在江时逾肩膀上,发梢轻轻扫过江时逾的耳垂和脸颊,带来相同的酥麻,郑晏也还在惦记着江时逾的童年照,他还没认出来哪个是幼年期的小逾呢。
应该和现在一样白,小小的一团,笑的时候会露出小虎牙,眼睛里都是欢喜,看着人的时候就让人觉得心都化了。
所以在江时逾拿起一张打架现场威风凛凛的“大王”时,郑晏也第一反应是骗人的吧,我老婆应该是那种柔柔弱弱连个虫子都不舍得打的小白花,这个看起来打赢了一圈人的小霸王是谁?
他转念一想,江时逾力气好像是挺大的,掰手腕的时候自己就见识过了。他的眼神落在江时逾的背上,薄薄一片,看似很清瘦其实衣服下面的肌肉紧实锋利,被抚摸的时候像一张拉满的弓。
但这个锋利的人在他怀里时,就会温和起来。
“这个才是我了。”江时逾骄傲地说,“我小时候比现在厉害多了,可是孩子王,当时别的班的男生总是欺负我们班的女生,我可是狠狠教训了他们。”
“虽然事後被老师批评了一顿,也没有拿到小红花,但那之後他们没再来欺负过我们班的人,还是很值得的。”
“这算什麽,我能打架亦能守护?”他说着自己先笑了。
郑晏也想,怎麽会有人不喜欢江时逾,这样可爱的丶意气风发的江时逾。
流程正好进行到第三个环节,在姓名板上贴贴纸来表达自己对这个人的喜爱。郑晏也撕下手里的红色贴纸,非常正式地贴在了江时逾额前。
“给江时逾小朋友的小红花,你是一个小小勇士。”
迟到了很久的奖励,终于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虽然时间丶人物都不对,但郑晏也就是想要补给那个幼年时期的江时逾,当时的他应该觉得自己是小小英雄吧。
江时逾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麽了,打架总是不好的,尽管他记得那天妈妈破例准许他吃了一根棉花糖,但没有小红花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非常重的惩罚。
当时的自己,是在什麽样的心境下吃完那根棉花糖的呢?
而回到此刻,这麽多年之後,依然有人愿意从这段微不足道的记忆里告诉他,你不是坏孩子,没有小红花也没关系。
因为我会送给你。
我会在这里爱你,江时逾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