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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虎者（第2页）

“只是能量转换，很简单的。”和渊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精纯至极丶却又带着他特有冰冷秩序的银色能量缓缓凝聚，如同一个小巧的丶诱惑的漩涡，“对你只有好处。还是说……你怕我？”

最後三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明显的挑衅。

向瑾阳盯着那缕银色能量，又看向和渊那双闪烁着算计和兴趣的眼睛。

理智在疯狂警告，这是饮鸩止渴。但现状逼人，他似乎……别无选择。而且，那股能量散发出的精纯度和亲和力，对他此刻虚弱的状况而言，确实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向瑾阳极其缓慢地丶极其艰难地，也擡起了手。

他没有去接那缕能量，而是指尖凝结出一点微弱的天道本源之力，如同一个加密的验证接口，悬停在半空。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妥协和防御。

“只此一次。”他的声音干涩无比，“仅限于能量转换。”

“成交！”和渊爽快地答应，眼底闪过计谋得逞的亮光。他指尖那缕银色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缠绕而上，小心翼翼地丶试探地触碰向那点天道本源接口。

就在两股力量接触的刹那——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丶强烈的共鸣感瞬间席卷了两人！

向瑾阳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冰冷而沛然的力量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他干涸的规则核心，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效率高得令人震惊！那能量无需任何转化，直接就能被他的本源吸收利用，仿佛本就是同源而生！

更让他骇然的是，在这能量交换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已的“权限”丶他对这个世界规则的认知和理解，正不受控制地丶被动地通过这个接口，向对方流淌而去！

和渊闭着眼，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和愉悦的神情，仿佛饕餮品尝到了无上美味。他不仅在接受着向瑾阳被动流出的“知识”，更是在主动地丶贪婪地通过这个连接，解析着天道核心最基础的构成法则！

“原来如此……世界屏障是这麽构成的……生灵轮回的底层协议有点意思……啧，这里还有个隐藏後门……”他无意识地低声呓语，每一个字都让向瑾阳心惊肉跳！

他想切断连接，却发现自已如同上了瘾，虚弱的核心疯狂汲取着那高效的能量，根本不愿停止！而且，连接一旦建立，主导权似乎就完全落入了对方手中！

这根本不是交易！这是掠夺！是寄生！

向瑾阳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惊怒，他试图强行中断，却引得自身规则再次剧烈震荡，刚刚恢复的一丝能量险些再次溃散。

“别乱动。”和渊忽然睁开眼，眼底银芒大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能量传输还没稳定，你想再崩一次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向瑾阳僵住了，屈辱感如同藤蔓般勒紧了他的心脏。他堂堂天道化身，竟被一个囚徒如此掌控！

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修复着他的伤痕，稳定着他的规则，甚至让他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

但代价是，他感觉自已正在被对方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不知过了多久，和渊终于心满意足地主动切断了能量连接。

“好了，初步充电完成。”他收回手，舔了舔嘴唇，像是饱餐了一顿，眼神亮得惊人，“你的‘系统’架构虽然落後，但底层数据库还挺丰富的嘛。”

向瑾阳猛地收回手，连退数步，急促地喘息着，脸上因愤怒和方才的能量冲击而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虽然转瞬即逝。他感觉自已像是被彻底洗劫了一番，虽然身体不再那麽虚弱，但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仿佛失守了。

“你……”他声音颤抖，蕴含着滔天的怒意，却又因那该死的能量补充带来的舒适感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放心，说了只是看看。”和渊笑眯眯地，心情极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管理员’账号权限真高啊，就是利用率太低了。好多功能都没开啓，白白浪费。”

他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开始兴奋地原地踱步，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比如这个，万物生长协议，你居然只是让它自发运行？太浪费了！如果在这里加个优化指令，灵植産量至少翻三倍！”“还有这个，能量循环网络，节点分布极不合理！重新规划一下，整体灵气浓度能提升好几个百分点！”“最离谱的是这个！世界bug反馈机制居然直接关停了？怪不得那麽多陈年旧伤没人修！”

他每说一句，向瑾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那些都是天地运行中极其深奥的法则，甚至有些是他都未曾深入触及的领域，此刻却被对方如同点评小学生作业一样随口道来，甚至提出了优化方案！

这混蛋……刚才到底通过连接偷看了多少东西？！

“啊，找到了！”和渊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关于‘自我’和‘意识’的底层定义库……果然是空的！或者说，是被刻意锁定了访问权限？”

他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向瑾阳，带着发现终极谜题的兴奋。

“所以，不是你没有，而是……你不能有？是谁给你设定的这条规则？你的‘创造者’吗？”

向瑾阳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脸上最後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创造者……那个名字，那个存在，是他规则最深处丶绝对不可触碰丶不可提及的最高禁忌！

冰冷的恐惧，亿万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攥紧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