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想着,林逢秋忍不住笑了笑。
寻玉臣拆开吸管插好,把牛奶递给他:“这麽开心?”
“当然。”林逢秋今晚喝得有点多,醉意上头,眼里丶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在寻玉臣面前,他也不必压着。
喝了大半盒牛奶,林逢秋暂时不想喝了,他把牛奶随手放到茶几上,身体往後,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我很开心。”
因为开心,所以喝多了。
更何况来敬酒的大家,说的都是拍摄顺利丶电影大爆的吉利话,他当然要喝啊。
“好好睡一觉吧。”寻玉臣起身,拉上了落地窗两侧的窗帘。
男人的背影挺拔又高大,林逢秋的目光在他的腰间一晃,然後闭上了眼睛。
暗影里,无人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风过水波晃动,风停,水波久久不平。
自从那次他生病,寻玉臣几乎捅破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又被他用“拍完电影再说”的理由勉强给糊上了。
寻玉臣没有态度强硬地要他回应,他也把心思放回了剧组工作上,只是偶尔,他的心思会不受控地落在寻玉臣身上。
比如此时此刻。
独处的空间,哪怕寻玉臣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那里,都会让他分心。
“你回去也好好休息。”林逢秋听到脚步声靠近,这才睁开眼,“明天第一场,开个好头。”
寻玉臣回头看向他:“嗯,晚安。”
“晚安。”
房门关上,房间里却好似还回荡着男人低声又温柔的“晚安”,林逢秋揉了揉耳朵,把剩下的半盒牛奶喝光,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酒意散了些。
这一晚林逢秋睡得极好,第二天在闹钟铃声中醒来,洗漱後简单吃了个早饭,就径直往片场去。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王知大学时的一些镜头。这段戏份的拍摄计划是两天,但实际上剪辑到电影中或许只有几个镜头。所以总地来说,这两天的拍摄强度不大,难度也不大。
摄影组已经把机器的位置都调整好了,林逢秋让摄像老师试机,然後跟他通了一下画面构图和景深的问题,又去指导灯光组调整灯光架设,最後交代吴霜她们沟通好今天的群演,等他坐到监视器前,才发现自己的小桌子上放了杯热咖啡。
林逢秋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不出所料,果然是寻玉臣给的。
[寻玉臣:新口味,橘子拿铁,提提神。]
他笑了笑,打开咖啡喝了一口。
没一会儿,寻玉臣就做完造型出来了。
定妆照上个月就拍好了,林逢秋也见过“王知”这个角色的妆造,但真的看到他从编剧的笔墨中丶定妆的照片中走出来,还是愣了一下。
他的妆很淡,远看是看不出什麽妆容感的,发型也只做了简单的处理,穿得就更是简单了,黑色半领半拉的宽松卫衣,搭配深色的牛仔裤,站在一堆大学生群演中,那样年轻俊朗的眉眼,比大学生还大学生。
庄有恭也换好了衣服,做好了造型,两个人在场务的指引下走到第一场戏的站位上,庄有恭看到寻玉臣,沉默了几秒:“你今年21?”
寻玉臣强调:“再过三个多月就22岁了。”
“真年轻。”庄有恭感慨了一句。
他今年三十岁了,当时林逢秋他们商议让他出演黄祈这个角色的大学时期,他觉得自己无论外形还是演技都是没问题的,可以挑战一下。
但站在寻玉臣面前,此刻他又突然觉得不确定起来。他们两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谁是大学生,还用得着分辨吗……
“庄老师的造型也很年轻。”寻玉臣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开解他道,“这部分镜头少,而且出现在黄祈的回忆里,到时候剪辑的操作性很大,庄老师尽管演,剪辑老师和林导他们自会剪的。”
庄有恭的妆和服装都很简单,还是很有大学生的青春感的。
至少寻玉臣看着,并不觉得违和。
这两天要拍的是黄祈和王知大学时的一些相处日常,林逢秋简单地给他们讲了讲戏,就开拍了。
庄有恭一开始有些不太能进去角色,第一场拍了五次林逢秋都不满意地喊了“卡”。
他走了过去:“庄老师,别紧张,你需要放松一点。”
林逢秋其实能理解庄有恭为什麽紧张,这些年庄有恭的资源并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接到男主角色,S+的评级,还是和寻玉臣搭档,庄有恭心里一定是特别想演好这个角色的。
但他越想演好,就越是绷着,没办法松弛下来,在镜头前看,表演痕迹过重,从神态到动作都很紧绷。
庄有恭NG的次数多了,旁边的群演看起来也有些跟着紧张了,大家越拍反而越不在状态。
“现在的黄祈没有那麽多烦心事,也没有工作的压力,他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实验怎麽做,午饭晚饭吃什麽。”林逢秋叹了口气,“庄老师,休息几分钟,把自己放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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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那麽顺利,好事总是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