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惊楼转头看向老板:“原价多少?”
“帅哥,你现在也只能到校外找厂家,那些纯当你傻子骗!”老板说,“原价800,但你诚心要换,我这里的折扣还是很划算的,88折,再送你一个鼠标垫,怎麽样?”
付惊楼“嗯”了一声:“傻子才换。”
在老板愣住的间隙,两个人一前一後走出去,到付惊楼工位,李轻池一进屋就看见那张熟悉的电竞椅,但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大概是体积太大,有些占地方,被放在了角落。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没等说些什麽,就见会议室里有人走出来,付惊楼师姐眼下乌青,像是才熬了几个大夜,看见他愣了好半天,认出来後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线:“好久不见啊,蓝白格小帅哥。”
李轻池也朝她笑笑:“……师姐好久不见。”
“这麽久不来,小付专门买的椅子都没人坐了,我还以为你们分——”师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倏然住嘴,小心翼翼扫了付惊楼一眼。
付惊楼一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滑动鼠标,正在检查李轻池电脑,闻言动作连顿都没顿一下,语气平静:“我们没谈过。”
他擡眼,没看李轻池,只望着师姐:“他是直的,是我单方面喜欢。”
这一句话,将两个人的关系剖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说李轻池满身清白,不该动心的丶犯了错的只有付惊楼。
但李轻池却心脏一紧,甚至在听到“单方面”三个字时下意识想要反驳。
可是说什麽呢……
李轻池一个连二元论都听得脑子发晕的人,思考得头都快炸了,只觉得心乱如麻,像是有一个漩涡,吸着他直直往中心坠入,而李轻池仍旧在挣扎。
就像是……负隅顽抗。
师姐这下整个人都尴尬得不行,干脆捂住头:“不好意思啊,熬夜熬多了,脑子不清醒,嘴也迷糊了。”
李轻池说“没事儿”,嗓子有点儿不明显的抖,笑得也勉强,但师姐并未注意到,等人走了,办公室变得很安静,只剩下付惊楼操作鼠标的声音。
这时候付惊楼才扫他一眼,然後说:“别笑了,嘴角不僵吗?”
李轻池没听清:“什麽?”
“没,”付惊楼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换了个话题,把电脑合上,“电池坏了,买一块来安上就行,等我装好了给你送回去。”
李轻池时常很佩服付惊楼。
这人好像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毫无波澜,哪怕是一次又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他喜欢李轻池。
可李轻池没办法做到那样坦然。
他拒绝过付惊楼,可拒绝过後自己也并没有多畅快,反而再三迟疑,犹豫不决,变得不像他。
就像当下,李轻池十分不自在地薅了把头发,又一次踌躇着开口,像是一种不清不楚的拒绝:“……没事儿,我自己能行。”
“是啊,宁愿花800当冤大头也不找我帮忙,”付惊楼语气很淡,“你多能耐,李轻池。”
分开後原来是这样,李轻池拿着他重得跟秤砣一样的电脑,宁愿自己跑大半个V大,被老板骗,白白当冤大头,也不愿意给付惊楼发哪怕一条消息。
他这句话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李轻池眉头跟着皱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麻烦你。”
付惊楼看着他:“你以前怕过麻烦我?”
“现在和以前是一样吗?”李轻池盯着他,音量也提高了些,他从来都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以前我们是好兄弟,现在呢,我们都快三个月没见过面了,甚至连一句话一条消息都没发过,现在为个破电脑找你,我脸皮有那麽厚?”
付惊楼却说“可以”:“只要你有需要,我就在。”
他更希望李轻池和以往一样,做条甩不掉的尾巴,当满心坦荡的李轻池,哪怕这样会让他心烦意乱,意乱情迷,也不愿意看到李轻池形单影只,独自一人。
李轻池拧着眉:“那你需要我的时候呢,不也把我推得远远的?”
“一码归一码。”
“怎麽就一码归一码了?”
这次付惊楼许久都没说话,傍晚馀晖洒落进来,将他们这一片区域照得温暖,带着一层昏暗的朦胧。
半晌,付惊楼才开口,语气里的凉意将馀晖的柔和撕扯得彻底,不剩分毫。
他缓声提醒李轻池:“可李轻池,这一次,是你先说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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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