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居然一次也没有。
每当李轻池看向付惊楼的时候,他总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很沉的情绪,过去他以为那里面的东西深藏不露,可现在发现其实很简单。
只是付惊楼在爱李轻池而已。
他不说话,却又无声胜有声。
李轻池心里莫名一软,但他很容易因为付惊楼而感动或者什麽,总之称不上少见。
不知道谁主动,他们开始今天的第二次接吻,门锁轻轻转动,某个在外面鬼混了一夜的游魂回到公寓,提着裤子一脸尿急地冲向厕所,在门口站了两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Lyon揉了两把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地退回去,几秒过後,整个人如梦初醒,再次冲到门口,爆出一句字正腔圆的国粹:“我草!”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付惊楼,眨了眨眼,又飞快转过头,看一眼李轻池,擡手把两个人挨个指一遍,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嗓子都破了音:
“你们两个居然是情侣??”
李轻池本来觉得没什麽,但看Lyon这个表情,莫名有点儿心虚,他偏过头跟付惊楼咬耳朵:“你这个室友不会恐同吧?”
付惊楼一脸平静:“不知道,跟他不熟。”
下一秒,就见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金毛表情由震惊转为惊喜,开口道:“Fu,祝福你,Li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付惊楼:“嗯,我知道。”
Lyon看样子是被噎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昨天为了给你做生日蛋糕,Li一共失败了十三次,我的天,简直是难以想象,恭喜恭喜,祝贺你们。”
“……”李轻池有点儿没面子,“其实可以不用这麽具体的。”
Lyon不明所以,但仍旧捧场地哈哈大笑,说:“你们今天要出去玩儿吗?天气可不算好,要不要留在公寓,我亲自下厨。”
“不用了,”付惊楼直白地拒绝他,“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
有的人怼起人来真的是古今中外都不放过。
等到出门时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李轻池早上起来头发炸了,所以干脆戴上付惊楼的鸭舌帽,连带着外套和裤子也是付惊楼的,对方没说什麽,但看向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李轻池瞥他一眼:“你有话要说?”
付惊楼打开伞,两个人钻到伞底下,路上人不多,他们慢悠悠走在雨里,肩膀靠肩膀。
“没,”付惊楼说,“只是刚才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你真的和我一起生活在巴黎。”
他们会在夜晚同床共枕,可能会做,也可能只是亲吻,早晨起来的时候付惊楼搂着李轻池的手臂会发麻,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洗漱台前洗漱,最後在或晴天或下雨的巴黎,一同出门,上课或者散步。
李轻池闻言笑起来,嘴里呼出的气很快在冰凉的雨里散了干净:“可我们现在就是啊。”
他们顺着塞纳河慢慢往前,遇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光头老外坐在雨里吹萨克斯,雨滴落在乐器表面,凝结成无数锃亮的光斑,李轻池停下,跟他打招呼:“你需要雨伞吗?”
老外冲他摇摇头,大胡子被雨淋成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笑起来,问他们:“你们从哪里来?”
“中国,”付惊楼说。
“那很远,”老外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然後开口,“你们看起来很像,是亲兄弟吗?”
“不是,”李轻池笑起来,抢在付惊楼前面开口,斜斜的雨滴打在他的眉眼上,衬出水一样的干净漂亮。
他握住付惊楼的手,朝老外弯弯眼睛,语调平稳,带着稀疏平常的笑意:“我们是情侣。”
老外微微一愣神,而後也跟着笑了,冲他们点点头,擡手竖了个大拇指:“你们很般配。”
三人告别,李轻池与付惊楼继续往前走,身後再次响起来萨克斯的乐音,《梦中的婚礼》音符如同流水般缓缓流淌,在雨中蔓延。
李轻池和付惊楼对视一眼,他率先笑起来:“我们好像在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