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皮肤上被掐出来的印子,绷紧的神经突然就断了,仰头望着天花板嚎啕大哭。
李株痛到欲裂的脑袋更疼了,恨不得把耳朵割掉。
高从霭注意到他蹙眉,用干燥的双手捂住他的耳朵:“蒙上就听不到了。”
怎麽可能?
李株想反驳,可是看到对方眼底的真诚,又什麽也说不出来。
不可否认,他之前也觉得高从霭阴森森的,举动悄无声息宛如鬼魅。
而且心机重,知道该怎麽向他抛诱饵。
可高从霭也有赤诚的一面,会维护他,会做出幼稚举动帮他摒弃外部杂乱的声音。
沈萍芳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很久,一直到郎峰拎着早餐回来也没停。
郎峰小心避开她,绕到李株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她这是被人欺负的後遗症吗?”
李株听不太清,扯开高从霭的手问:“你说什麽?”
郎峰“啧”了一声,拉着李株要去房间。
见人不动,他回头:“进屋说。”
总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八卦吧。
李株一站起来就摇晃,脑袋晕眩加重,眼前跟着一阵黑一阵白。
见他跌坐回去,郎峰终于意识到自己握着的胳膊有多烫。
他哥生病了。
高从霭在旁边欣赏他如何变脸色,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兄弟,却连好兄弟气色有多少差都没发现。
他体贴的端起茶几上的水,递到李株嘴边:“喝点水。”
李株拿过杯子自己喝,轻轻一咽就嗓子疼。
太痛苦了。
上次的急性肠炎时效是24小时,这次的时效未知。
什麽时候清债,什麽时候好。
怎麽办?李株看着哭得浑然忘我的沈萍芳,心里有了计较。
出租房里哭声缠绕,沈萍芳恨不得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一次哭个干净。
“哭什麽哭,脸上是被人打的吧,跟我干架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平时那点嚣张都扔去喂狗了?!”
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音量不高,但沈萍芳还是听见了。
她仿若未闻,继续哭。
“你有种就打回去,光哭不干就是他妈的孬种。”李株说着说着,自己也上头了。
尝试了下,发现自己一起身就腿软,他让郎峰和高从霭从两边把自己架起来。
郎峰照做,但不太赞同:“你们俩一个病,一个丧,就别再吵架了。”
万一气急攻心,当场嗝屁可咋办。
高从霭淡淡瞥他一眼:“哥想做什麽就做,生病的人不能委屈自己,是吧哥。”
是熟悉的茶味儿,李株被雷到了。
不对,咱俩才认识多久你就叫我哥?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他没力气多掰扯,虚弱地站在沈萍芳面前:“别他妈哭了!”
破锣嗓子破音了,声音震天响。
沈萍芳打了个哭嗝,吓傻了,擡起头有些懵的看着李株。
青年两眼赤红,嘴唇因为发烧的缘故干到起皮,脸色暗沉沉的。就像喝多了酒,随时可能暴起打人的酒蒙子。
沈萍芳有点害怕,嗓子堵住一般,不敢像平时那样回嘴。
客厅安静下来,李株对郎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