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下去,负向值又得往上加。
郎峰疼得龇牙咧嘴,把李株逗笑了。
喊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应的高从俞,脸色阴沉一瞬,无奈地拔高声音:“徐晓哲。”
李株回过神,看向他。
高从俞:“听院长说,高从霭是和你们一起来的,他这两天一直跟你在一起?”
高从霭自两年前休学後,除了精神病院就是待在家里。
和高家有来往的人知道他不正常,没人敢跟他玩,徐晓哲这个突然踏入高家的陌生人,能引起他的注意,并不奇怪。
李株知道,最好的谎言是半真半假。
“他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把我吓了跳。他还说自己病好了,要跟我做朋友。我们出去工作,他就一个人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也不爱吃饭,我想联系你,他立马发疯说要跳楼……所以,所以才帮他瞒着。”
他露出害怕的表情:“高先生,他的病是不是没有好?他在骗我。”
和高从霭有过接触的院长和郎峰,都没有插话。
他们都意识到,李株在撒谎掩饰什麽。
高从俞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的青年,表情没什麽破绽。
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xue,“好了也是暂时的,他……”
欲言又止,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想歪。
李株不想看他假惺惺的演戏,转移了话题,“高先生今天来有事吗?”
高从俞笑着道:“上次来听院长说很多小朋友爱画画,就买了些绘画工具送来。”
馀下的两名保镖从汽车後备箱中,搬出四个箱子。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图画本和彩色笔。
院长:“太感谢您了,我们真的很需要。”
“院长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高从俞松了松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随行秘书。
他低头挽起衬衣袖子,“外面热,咱们进去说吧。”
中午的饭衆人心思各异,只有郎峰闷头大吃,李株吃饱了就说要出去走走。
没一会儿,高从俞也说要出去透透气。
郎峰的脑袋一下子擡起来,警惕的视线在两人背影上晃来晃去。
孤儿院在这个地方存在了三十多年,开始附近没有马路,更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周围是茂密的树木和野草。
其中一部分被圈进来,在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淋中顽强生长。
李株站在一棵高耸入云的香樟树下,听到背後传来的声音,回头看去。
果然跟出来了。
高从霭跟他一起生活了几天这件事,没那麽容易糊弄。
李株开口:“高先生怎麽也出来了?”
高从俞没吭声,靠近才仰头看着附近这一小片绿植:“这些树有多少年了?”
“不清楚。”李株说,“听院长妈妈说,在孤儿院之前就有了。”
高从俞摸了摸笔直的树干,状似无意问起:“从霭没少麻烦你吧?”
李株:“他平时很安静。”
“谢谢你照顾他。”高从俞说,“从霭从小性子古怪,加上又有那种病,如有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多担待。”
一会儿嫌弃得要死,一会儿又帮忙说好话。
你才是人格分裂吧。
李株直接道:“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高从俞没想到青年如此敏锐,愣了下。
他对高从俞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从高从霭出生至今的22年里,那些情绪一直在疯长。
尤其是这几年。
“再讨厌也是我弟弟。”高从俞快速调整表情,苦笑道,“我只有父亲和高从霭两个亲人了。”
李株没查过高彦和的资料,但也知道,那个年代的人家里会生好几个。
“你没有叔叔伯伯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