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姨看了眼沉睡的人,拉着李株去了卫生间,“别嫌我啰嗦,尽量离小少爷也远一点吧,被他盯上不是好事。”
她只能点到为止。
高从霭没有社交,能不说话绝不开口,距离他上次交朋友已经过去三年,小徐是他三年来唯一愿意交谈的外人。
被他缠上和得罪高从俞一样恐怖。
李株记下陈姨的叮嘱,出了门後他瞅着走廊没人,像只壁虎趴在墙上往里偷看,床上的人躺得很安详。
看来之前眼珠子有动静不是装睡。
高从霭的危险是潜在的丶未知的,高从俞的危险却摆在明面上,是板上钉钉的重大嫌疑人。如果能拉拢跟他关系糟糕的高从霭,对任务肯定会有帮助。
至少目前不能放弃与高从霭接触。
——
下午的雨没下下来,空气燥热潮湿,几只燕子贴着草地飞过。
李株一路盘算回到电瓶车停放的位置,打开手机系统接单,继续自己的视财如命人设。
接下来几天,王经理安静如鸡,没找他送点心。
高从俞那边看似没有动静,实则动静很大,给李株制造了许麻烦。
开始李株没想到他身上,第五次与人发生剐蹭才回过味来,除了有惊无险的小车祸,他还接连遭到匿名投诉。
有人打电话到平台说他偷顾客东西,威胁顾客。
今天中午,站长又接到投诉,这次更离谱,说他x骚扰。
对方没有提供实质证据,但李株必须接受平台调查,被带进站长办公室,接受调查人员刁钻的问话。
高从俞老阴比!
李株琢磨,这事应该只是引子,他如今落难,高从俞正好可以演一出英雄救美。
既解心头之恨,又对他施了恩,一箭双雕。
“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可以走了。”调查人员合上本子站起来,“你的账户要三天後恢复。”
李株猛地起身,身後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调查人员警惕地指着他:“你想干什麽!”
李株逼近,目光喷火:“一句了解清楚就结束了?我受的这些窝囊气怎麽算?把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给我,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麽冤枉我!”
还以为要暴起打人,调查人员安抚道:“徐晓哲,你冷静点。”
李株:“我没法冷静!我要曝光他!”
曝光匿名举报者,就会有人扒出平台。
万一被对家用来炒作抹黑……调查人员相互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後好言好语的对李株说:“上面知道你受了委屈,给你特批一笔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往後就别再提了。”
李株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小牛。
站长握住他的胳膊往後拽,沉声喊道:“小徐。”
李株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说:“看在站长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见出来的是两名调查人员,郎峰故意拿鼻孔看人。
等人离开,他冲进办公室拉着他哥问:“怎麽样?”
“没事了,想睡觉。”
对于一个没脾气的摆烂党来说,发脾气太消耗精力,李株好累。
“睡觉好,眼睛一闭一睁,就是新的一天。”郎峰知道他哥委屈大发了,去跟站长请了半天假,用小电驴载李株回家休息。
李株一躺下就是大半天,迷迷糊糊间,听到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屋子里乌漆嘛黑,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
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敲门声响三声停顿一下,继续响。
李株揉着眼睛去开门,第一反应是出现幻觉了,用力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眼前的人没消失,还在。
“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