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株轻轻踹了他一脚,“别吵,我眯会儿。”
“好嘞。”郎峰出了房间,替他哥关上门。
李株立刻睁开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统哥,我要是能把他带走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365说。
李株撇撇嘴,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有啥不敢想的。
他翻了个身,盯着高从霭躺过的位置,“这小子也不发个消息,不知道到家没有。”
两人在和高从俞见面前,迅速交换了联络方式。
高从霭的头像有点诡异,纯黑一片,盯久了有种里面有东西的错觉。
名字就是他本名。
李株点开他的朋友圈,没有三天可见丶半年可见的提示,空的。
高从霭没发过朋友圈。
李株重新戳进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徐努力:【?】
高从霭刚到家不久,正坐在高家别墅的大厅里。
兴许是太阳快下山了,整个宅子被阴暗笼罩,房子周围的绿植被吹得沙沙作响,声音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像是有鞋底摩擦过地板,有数不清的脚在走路。
陈姨在厨房做饭,手臂一直在抖,是受惊吓的後遗症。
小少爷私逃那天夜里,别墅里闹了一夜,期期艾艾的哭声充斥每个角落,地板上到处是踩出来的脚印。
第二天清早,大少爷告诉她,昨晚上高从霭偷偷跑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陈姨这才知道,原来以前高从霭是假装梦游,故意在家里搞出各种动静和痕迹,吓唬人。
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想到昨晚被吓得缩在被子里的自己,陈姨就心慌气短,连带着看到高从霭後,也比以往更加害怕。
偏偏她什麽都不敢问,怕会刺激到对方,导致他发病。
“小少爷。”陈姨端着碗筷的双手颤抖,轻轻放到餐桌上,“该吃饭了。”
高从霭撑着鬓角,斜靠在沙发上,“不想吃。”
陈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角落,那里摆着一个艺术大花瓶,花瓶上是蓝色海波纹。
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卷纹图案竟然在转动!
陈姨心头大骇,用力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波纹又正常了。
感觉到鼻翼有些湿润,她太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惊出了冷汗。
“还是吃点吧。”陈姨轻言细语。
看到高从霭光着的脚,她顿了顿,“小少爷,您的脚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
“用不着。”高从霭的眼睛缓缓看向她,“我是你的话,就马上辞职离开高家。”
陈姨只当他疯言疯语,没吭声,放下碗筷後把其他菜一一端出来摆好,便回了厨房不敢再出来。
过了会儿,她偷偷看出去,高从霭正搭着扶手上楼。
“神经病!”
陈姨无声唾骂,捂着胸口缩回去,继续擦拭台面。
高家给的报酬丰厚,而且她已经连续做了十五年,再过五年,高家会给她一笔钱,送她回老家养老。
现在走,这笔钱自然拿不到。
陈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脏不知为何跳的很快。
——
高从霭回到二楼,进门前,他转头看了眼隔壁客房。
那扇门紧紧关闭着,黑暗从门缝爬出来,又被走廊的光线吞噬。
扔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他拿起来解锁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