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喻兰舟蒙上被子,重新把自己陷入黑暗里。
她听见徐婉慌张地喊声:“医生!针头蹭掉了!!”
医生进来后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大力薅出来,固定住。
她说:“你冷静一点,越挣扎治疗过程越多,不要耽误我们其她病人的治疗。”
喻兰舟松开被子,坐起身,问:“我怎么了?”
医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呼吸性碱中毒。”
“要输几瓶液?”
“还剩一瓶。”
喻兰舟怔怔看着医生的动作时,喻寄枝进门。
整间房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因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喻兰舟漠视她,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
“现在连问话也不回答了,是吗?”
喻兰舟依然沉默不语。
喻寄枝察觉到了不对劲,屏退医护人员,“是和那个女孩的事情吗?兰舟,她不应该能伤害到你的。”喻寄枝妄自推断。
喻兰舟抬眼,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现在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她的粉丝可都怨恨着你不让她去拍那部电影呢。合约结束后,你和她,会走向什么结局?所以,尽早和她分开,在被甩之前。”
喻寄枝认为自己已从她与陈燃的短暂交锋中窥得端倪。
“分开,然后呢?去和一个你为我选的人联姻是吗?”喻兰舟语气充满了悲伤,她说,“您知不知道,联姻的想法使我感觉我像一种,动物,到了年纪就该被匹配,拉去繁衍的动物。”
“这种感觉,好受吗?”
“那至少也是门当户对的动物。”
“门当户对。”喻兰舟轻呵了一声。
同喻寄枝的对话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终究会演化成指责、前人之鉴和示弱。
第一次跟母亲提出来自己喜欢女人时,喻寄枝气急败坏:“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个鬼的喜欢,是不是周镜汀,是她把你带坏的?!”
等毕业后,她说:“你听我的,妈又不会害你。”
等到三十多岁时,喻兰舟提出要搬离喻家,喻寄枝当晚就住进了医院里。
她跟喻寄枝,早该好好谈一场。
喻兰舟垂着眸子,坐端正了,然后抬头看喻寄枝,问:“妈,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能看着我受伤而无动于衷吗?”
那封邮件最后,附着一句“因喻总不在意这些被您看见,不受我们的威胁,所以您才会收到此封邮件。”
过去的喻寄枝不在意自己的痛苦;现在的她,也不在意。
喻寄枝眼睛颤了颤,先到旁边沙发上坐稳后才缓缓开口:问:“你知道了,还是想起来什么了?”
喻兰舟直视着她,缓慢地说:“两者都有。”
看着喻寄枝的神情,喻兰舟知道,那些过去和记忆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