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7抽你……要不要过来住?……
唐轲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不三不四地吃了份煎饼当早午餐,配玉米糊下咽。爸妈坐在客厅看电影,聊的内容却和电影不沾边,不知哪句台词点拨了他们,一聊起民生政策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已经习惯在这样新闻联播般的背景音中发呆放空了。
吃完最後一口煎饼,她想起薛佳音的行李还在出租屋里,下午得让她拿走。
“爸,你今天不出去吧?车子借我一下。”唐轲走向客厅。
唐父敷衍地嗯声,又马不停蹄地接上他关于“公共厕所到底应不应该设置坐便”这一宏大社会议题的独到见解。
董慈听不下去,相比之下还是女儿唇齿留香一些,便转头问:“你要车干嘛?”
“薛佳音的东西还在我那儿,等下给她送回去。”唐轲看见茶几旁摞有两大箱黄桃,感到陌生,“你们怎麽买那麽多黄桃?还是谁送的?”
“哦,你提醒我了。”董慈起身,“上次傅裕给我们家送了很多西瓜过来,礼尚往来我们也该送点什麽回去。你爸有个朋友是卖水果的,他家黄桃很甜,你拿去给傅裕还有他爸妈吃。”
唐轲半蹲,试图搬起一箱,用力往上擡,黄桃的海拔足足上升了两厘米。她梗着脖子埋怨:“我一个人怎麽搬得动?”
最後是唐父楼上楼下跑了两趟把这两箱黄桃送上的车,至于运到出租屋後怎麽办,发挥唐轲的社交技能让小区楼下保安帮个忙就行,爸妈只能陪你到这了——一码归一码,父爱如山但立志于走出大山的中年男子唐某如是说。
唐轲先去薛佳音家接她,而後二人一起回出租屋。由于昨晚先走一步,薛佳音对後续发生了什麽一无所知。唐轲也没打算提,无论是施博桓膈应人的行为,还是傅裕笨拙的反击,事後回忆起来,似乎都没那麽重要了。
不过後来施博桓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一开始没回,过了半小时他又发了一长段。
「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说什麽不该说的话捂脸」
「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你最後有点排斥我,你可能误会什麽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新婚快乐,份子钱都准备好了,这麽多年没见,我是有点紧张的。去年土豆婚礼你有事来不了,我们只在群里聊了两句,那时你还说自己是单身,今年突然就结婚了,我很诧异,但我是真心祝福你的,你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我替你高兴,高兴过了头不自觉地说了些胡话,你不用在意。言归正传,祝你新婚快乐!」
「转账1000。00元」
「备注:份子钱」
看见其中“记不太清”“误会”“替你高兴”“不自觉”等字眼,唐轲的眉头皱得更深,事实上他怎麽想,又是把内心所想怎麽说出来,她此刻都不认为和她有关,反而觉得他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跟她印象里的少年施博桓判若两人。
当然,她没空回忆少年施博桓又是怎样的面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轧死了她的十七岁,也轧死了她的旧情人。
搞了半天只有她还在默默坚守浪漫主义诗人的写作手法,同龄人早就用马赛克盖住窘迫,低像素抹去不体面,捂脸代替自嘲了。
Tank:「谢谢你的祝福!份子钱我就不收了捂脸,我们还在筹备婚礼,等你什麽时候喝上喜酒了再说呲牙」
浪漫诗人满口胡言,不是为了合群,而是他妈的为了和这玩意儿沟通。话说到这份上,她也算仁至义尽,以後老死不相往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果他非要走小路那她也没办法。
送走薛佳音後,唐轲晚上回到出租屋,倍感冷清,闷头玩了会儿游戏,内心的空虚仍未能排解。
同样是宅家,一个人玩手机和两个人躺在床上互不打扰地玩手机,在形式上没多大区别,但在心理作用上千差万别。
她躺在床上,拍了一张翘着腿的照片发给薛佳音,配文:「桃花潭水深千尺」
研究死锐评:「不及坦克难为情」
Tank:「在干嘛?想我了吗?」
研究死:「?想你有两箱黄桃一个都不给我吃」
Tank:「还记仇呢,说了懒得拆嘛,总不能零零散散地送人吧」
研究死:「最好叠成一座金字塔送人,你蹲在前面cos狮身人面像」
人生谏言,不要给唐轲提抽象的意见,她是真的会落实。
Tank:「哈哈哈哈哈好主意我现在就去拆了它」
研究死:「微笑」
闲来无事的唐轲说干就干,用美工刀划开包装箱,挑出大小接近的黄桃,在桌面一层一层地摞成金字塔状。
大功告成後她和艺术品一起自拍,笑容灿烂仿佛劳动人民最光荣。
研究死怨念深重地回复:「你要送谁发给谁微笑,别在这干馋人微笑」
Tank:「哦」
于是唐轲一键转发给傅裕,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不一会儿,戴黑框眼镜的小猫头像右上角弹出一点红色。
ForU:「去哪里玩了,没见过的景点」
看看,这就是伯乐,理解她的才华。
文字说来话长,唐轲选择发语音,她按住说话:“我爸妈送你的黄桃,作为西瓜的回礼,薛佳音说放在箱子里不够有诚意,让我艺术加工一下再送给你。如何,十分满分打几分?”
ForU:「十分,可以卖给上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