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弱哎。
“傅裕。”她收起手机,定睛看向驾驶位的人。
“嗯?”傅裕向右伸了伸耳朵。
“你今天还加班吗?”
“不加,怎麽了?”
“晚上打游戏吗?”
傅裕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出汗,他拈了拈指尖,说:“打。”
呵呵。唐轲神色莫辨地盯着他。她有说什麽游戏吗就打,况且他们之前一起打过游戏吗就回答得这麽自然。果然是在朋友面前死要面子活受罪。
“嫂子你们玩什麽游戏啊?吃鸡还是王者?一起啊,四排!”吴姜兴冲冲地凑上来,又被女友拉了回去,无形的狗链叮当作响。
唐轲回头朝他们莞尔一笑,“好呀,你哥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公式都喂到嘴边了,不会还不会说吧?她等待傅裕的反应。
雨刮器拼搏百天它要上清华,吭哧吭哧地左右摇摆,车玻璃湿了又糊,糊了又干,干了又湿。
傅裕用中指抵了抵眼镜中间,说:“你嫂子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没眼看,没耳听,吴姜拿手机给坐在旁边的女友暗地里发消息:傅裕耍大牌装大款,恶俗。
唐轲满意地靠回去,打开前置摄像头整理刘海。今天的空气湿度属于热带雨林级别,明明她昨天刚洗了头,此刻居然看起来还是一绺一绺的像死掉的带鱼,爱吃海鲜的有福了。
“嫂子,你晚上回家吃饭吗?”吴姜似乎热衷于找她说话,然而从後视镜看过去,他两只眼睛盯的目标另有其人。
唐轲故意慢半拍不答。傅裕替她吐槽了:“她不回家,她去澳大利亚找袋鼠自由搏击,再去南极洲和企鹅一决雌雄,最後降维到二次元练龟派气功,明天早上两眼一睁就是上班。”
“Yessir。”唐轲适时给这一大段话打上句号。
“……”吴姜倍感荒唐,不知是顶嘴回去还是拍手叫好,于是又偷偷摸摸地给女友发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还是挺配的。
女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想笑出声,忍不住了,姐妹好有意思!
吴姜:喊她来吃饭,怎麽样?你帮我。
女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去吧。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晚饭是一个人解决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吃吧,我请客!”吴姜报了餐厅的名字,又问了唐轲住的地方大概在哪里,两个地方相差不远,远也硬说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费尽千辛万苦堵住她的所有退路,即使在不久的将来他的代码将为革命做出必要的牺牲,他也在所不惜。
“好吧。”唐轲欲拒还迎了两三回最终应了下来,她也听说那家新疆菜很好吃,但排队得两个小时起步,她这人耐不住寂寞,担心等的过程里吃门口的小零食小茶就饱了肚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车子变道,一路绿灯,鬼天气时猛时弱,雨砸在车顶噼啪作响。到了餐厅门口,傅裕让後面两位先下车,他去找位置停车。副驾的唐轲预备随二位走,却被他喊了回来。
“你留下。”
“啊?你没伞?”唐轲问。
傅裕锁住车门,重新啓动车子,说:“看你不情愿,碍于我的面子才答应,不好,我打算放生你。”
“丢马路上?”
“送你回家,姐。”
“没不情愿。”唐轲沉下肩膀,还以为他智商过人晓得雨天抛尸最好呢,“你朋友看起来都挺友善的,而且比你热情得多。”
“热情也要有个度,他那种纯扰民。”傅裕不高兴。
“放心好了,我真的觉得没关系,主要是我确实也挺想吃那家新疆菜,你就带我去吧,求求你了,我什麽都会干的。”唐轲经常在网上当电子乞丐,和她又当电子皇帝一点不冲突,下巴一努就是朱元璋。
“不勉强?”傅裕再次确认道。
唐轲秒变严肃,皱起眉,虎口抵住下巴,反问:“难道你勉强?和我处对象很丢人吗?我拿不出手?你什麽意思?N丶U丶L丶L?”
傅裕偏过脸观察倒车镜,被她挡住了一部分,下意识伸手往後推一下她的小臂,不料她恰好要放下手,两人打了一段咏春。
碰到大腿的一瞬间,他快速抽回手,低声说了声抱歉。既然她不勉强,他便不乱猜了。
“你不丢人,他们丢人,只希望你不要误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傻子就好了。”
唐轲喜笑颜开,用给主子请安的谄媚劲说道:“不会不会,你们都是好人!耶,又混一顿饭!走吧!”
“哦。”
傅裕不紧不慢地下车,和她并排走向餐厅,左手撑伞右手插兜,仍旧魂不守舍地拈着指尖,平时只有打游戏手滑了他会搓,或者用酒精喷镜片,再用眼镜布擦干净後他也会搓。然而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急雨天,他的指尖潮湿又敏感,几乎失去了对26键的全部方向感,这对一个重度在意手感的职业码字机来说,是极度要命的。
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傅裕丝毫未察觉,他满脑子盘旋的“和我处对象很丢人吗”转了两圈後剩下“和我处对象”再转了两圈後他猛然意识到他好像正在跟旁边这个女人拍拖——
拍拖?
嗯,拍拖。
协议拍拖也是拍拖。
有点爽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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