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小时的教材级道歉让夕桐对虞母彻底改观,刚刚离开房间时的紧急害怕消散得一干二净。
“是啊!”
虞母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声音清澈高亮。
“虞思邪还在W市上初中的时候,开班会,每科老师都是头一个表扬你,又乖又聪明!”
“他18岁那年夏天,有段时间总不着家,好不容易回家了呢,就傻笑,阿姨立刻就知道他是谈恋爱了。”
“我第一个就是问他是不是你,那小子从来不提起女孩,唯独对你不一样。”
“小夕,你能让他愿意说话,”一直妙语连珠的虞母忽然哽咽了,从夕桐的馀光里可以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真的让阿姨松了口气,我和阿平一直都很自责从前因为做生意忙——没能多陪在他身边,不然阿邪也不会是这个性格。”
“能有个人代替我们弥补他心里的伤痛,让他开口,理解他支持他,阿姨和叔叔真的很感谢。”
泪珠断了线般一滴一滴掉落,虞母的脖子深深低着,乌黑的发丝中几根白发格外刺眼。
当了母亲後的夕桐此时完全可以领会虞母心里的酸楚,虽然小止才7岁,但过于早熟已经让他很多时候不愿意跟她分享心里的事了。
夕桐擡起另一只空着的手,一直有些别扭的身体终于转过,轻轻地拍虞母的背。
……
虞思邪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奔波了一晚的商务车终于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停下,最近除了集团的工作,上面的人又找他办事。
最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地下的工作乱成一摊子,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头子心血来潮想到他这号“闲人”。
不想到也就罢了,想到可是太过惊喜!谁办事会有这位曾经外号是“阎王”的人来得利索?
力和集团这阵子跟政府合作得又紧密,虞思邪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忙碌的工作暂时麻痹了温晏明和夕桐亲密带来的酸楚,但一停下来,他就觉得心揪着疼,气不打一处来。
他现在只想在床上办她!
电梯缓缓地上升,虞思邪单手扯开系得整齐的领带,鬼使神差地,他没有一如即往直接向後院走,去房间找夕桐,而是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前院的茶室他很久没去了,之前仇晓送他的那五万块一斤的白茶应该还放在那里,正好拿去送那些废话很多的老头。
不远处,茶室的落地玻璃窗内,两个熟悉的身影让虞思邪皱眉。
异样的感觉在心口蔓延——
走进了,两个人同样泛红的眼睛让他呼吸一滞。
“妈——”
刚刚还气定神闲的男人慌了神,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室内,几个小时前处理地下交易时都没有这麽慌张。
与此同时,
正和虞母聊儿子聊到温情处的夕桐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拉起,天旋地转间,她就被男人宽大的脊背挡在身後。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虞母和夕桐都愣了神,这是发生什麽事了?
在短暂的沉默後,虞母率先反应过来。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虞思邪式的典型微笑,“哟——这麽宝贝呢?”
男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夕桐被虞思邪护在身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她不知道冲进房间的人此时有多紧张,薄唇抿成一条线。
“你妈我是什麽吃人的恶魔吗?啧啧啧。”
虞母并没有多解释什麽,径直走向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或者说,是夕桐单方面被虞思邪扣住。
她伸手拍了拍虞思邪的肩膀,憋不住的笑声从嘴角漏出。